不知死,焉知生?向死而生,本是以死的残酷来凸现生的愉悦,而在骆以军笔下,这愉悦以一种荒诞、扭曲的状态存在着。这更像是一种悖论。死者如此决绝地离弃人世,而生者仍执迷于荒唐地活着。借由对邱妙津的怀念,骆以军返顾已逝的荒唐岁月,对挚友的思念渐渐演变为一次追忆往事的长途跋涉。作者将自我的私密体验与对外部世界的观察、感悟充塞入梦的间隙,在回忆的路上渐行渐远。九封看似写给死者的情书,没有冠以任何称呼,书写因为失去具体指涉而越加晦暗不明,更像是作者梦呓片段的记录。在缺失的称谓之下,可供辨识的唯有潜藏于其下的那个大写的“我”字。当生死一再以某种隐喻形式而出现,作为书写主体的邱妙津反倒成了其次,隐匿在层层梦境之后,只若隐若现地存在于文字中。拨开文字设下的重重雾障,摆脱时间的羁绊,告别生死,穿越虚无,走过一个个自我的迷宫,我们最终抵达的是生的愉悦、心灵的平静,抑或只是下一个梦魇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