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米勒的《福柯的生死爱欲》

1954年福柯第一次把自己的名字署在《精神病与个性》这本书上。据米勒说这本书反映了福柯学术兴趣的多样异质,也反映了他信念的混乱模糊:“黯淡的海德格尔式的系统叙述很不自然地同绚丽的马克思主义公式依偎在一起。”前此一年,福柯和朋友一起去游意大利。在西维塔维齐亚海滨的阳光下,他耽读的是尼采的《不合时宜的思考》。“没有带刺的概念,哪来的哲学。”本已熟知的尼采的思想在那个夏天更变得新鲜了。詹姆斯·米勒如是说。“透过尼采,我对生活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了。”读了尼采的福柯宣称要“以悲剧因素的恒常结构去对抗历史辩证法”;他要在尼采式的探索的光辉照耀下继续写书探索禁忌与梦。尼采以为只有伟大的思想家才能教导人不要因袭陈旧的东西,“人本身并没有不可改变的规则”。人本身是自然状态和文明状态的复合体。“在你必须跨越的生命之河上,没人能替你搭桥,只能靠你自己”。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讲,在一切写作里他只取以血写作者的东西。这个“以血写作”跟福柯的“极限体验”是不是一个意思?我把这个问题留给高深的人去回答。福柯说,在漆黑的夜里,梦的光辉比阳光还要灿烂。这话倒不难解,因为“在梦里,我们能找到‘袒露的心’。”现代人的悲哀正在于连“袒露的心”都要到梦里去寻找。难怪福柯的书难懂了。

  福柯自己曾经形象地解释过“伟大的尼采式的探索”。他把自己比作越出水面的鲸鱼,鲸鱼喷出水珠把水面搅乱,同时让别人相信,在水深处,“在没人能看得见他的地方,在他那不再被任何人控制的地方,他可以遵循一条更深奥、更紧凑、更合乎逻辑的轨道。”福柯的学术视野广及权力的范围和知识的限度,“他的才智广阔无垠”,他的著作是心智活动的极致体现。读福柯容易感受中土现代学术的无根,感觉翻译西学比“学术研究”更有益于启蒙。这话容易遭白眼,对不住了,不吐不快。

  《福柯的生死爱欲》,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10月版,45.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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