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让阿来歇了十年

在1994年写完《尘埃落定》之后,声称“几乎被掏空了”的阿来今年拿出了他的第一本短篇小说集《阿坝阿来》(中国工人出版社)。这本小说集收录的几乎都是这位茅盾文学奖得主的旧作,其中大约三分之一的篇目曾经在其他的作品集中收录过。但阿来强调,这个第一次对自己很重要:“《阿坝阿来》是一个预告。在几乎停笔10年之后,阿来准备写新的作品了。”北京对阿坝的阿来来说,永远都是一个中转站,这一次中转是准备去法国巴黎参加中法文化年的活动,“无论在北京,还是到巴黎,到哪里我说的都一样,就是西藏。”

  “别小瞧《阿坝阿来》这部短篇小说集,阿来看得很重。“现在,一个小说家的成就似乎要靠长篇小说来定位。但是,我最爱写的还是短篇。短篇小说是最精粹的小说样式,它在考验作家最基本的创作感觉和文字水平。”《阿坝阿来》里,最早发表的一篇是《阿古顿巴》,上世纪80年代发表在《西藏文学》;最后完成的一个短篇是2001年的《鱼》;未被收录的一篇是2002年的《声音》,因为“《声音》是我当作短篇小说来写的,但是2003年被当作散文收在散文年鉴里了。”

  读《阿坝阿来》,阿来说一定要读《阿古顿巴》:“阿古顿巴是藏族口头流传下来的一个智者,像阿凡提。我是第一个通过写书为他画像的,但我喜欢的不是常人看到的他智慧的一面,而是注意到看似笨拙地显示其智慧的地方。阿古顿巴这个形象再一步变异,就成为《尘埃落定》的主角——土司的傻儿子。”阿来承认,藏族口头文学的影响对他的创作至关重要:“这里面充满了想象和夸张的色彩,也许对历史学家来说是很不幸的,但对作家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现在我们的文学太强调现实感,因此缺乏了想像力。小说不应该是照相式的反映现实,我们已经够现实的了,还看小说干什么?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想像力。”阿来刚刚为一套科幻丛书写了序言,序言的题目是《重建中国文学的幻想传统》。

  阿来用了8个月写完了长篇小说《尘埃落定》,但是之后的10年里,他只写了一篇短篇和一篇散文。理由有二:一方面,作为成都《科幻世界》杂志的主编,“不是时间不够,而是精力不够”;另一方面,“在写完《尘埃落定》之后,像是进行了一场玉石俱焚的恋爱,心被掏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点写作的欲望都没有。”幸好,现在阿来开始写了,但不是《尘埃落定II》。“我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在结构上是没有人尝试过的。目前可以肯定的,小说是写西藏的。我现在写的和《尘埃落定》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希望大家拿它和《尘埃落定》去比较。”阿来的创作是即兴的,他说这才是乐趣。“我刚开始动笔写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结尾会怎样。我的小说是为了探讨生活中无数的可能性,如果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创作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就成了体力活。”因此,阿来会写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准。

  惟一能说准的是写西藏。“对于很多人来说,西藏是个形容词。西藏意味着诚实的、自然的、超凡脱俗的,现代生活所缺失的那些东西都可以叫做西藏的。但是对我来说,西藏是个名词,西藏是实实在在的。”读者希望通过阿来了解西藏,但他说:“我的作品不能让人了解西藏,只能了解阿来。”

  《尘埃落定》目前已经被翻译成9种文字,和阿来签约的一共有14种文字。该书的电影版权已经被香港签下,目前正在与美国哥伦比亚公司联系电影改编的事宜,而今年播出的电视剧版《尘埃落定》,被阿来毫不掩饰地否决了。“这个电视剧我一点没看,因为我觉得《尘埃落定》不适合拍电视剧,失败和失望的可能性会很大。当时拍电视剧的时候,我去开了一个会,让我听很多专家的意见,我不喜欢,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听那么多人的意见干什么。”无论电影和电视,阿来都躲得远远的,因为“我已经写完了,再写就是体力活。



      相关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