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拥有多少财富?

  由樊纲主持进行的中国经济体制研究基金会2002年度重点课题《中国财产性生产要素总量与结构的分析与收入分配》指出,我国资本主要由国家和集体所有和使用的格局已经发生重大变化,居民所有的资本已经超过国有资本,甚至比国有资本和集体资本之和还要大,已经成为全社会资本总额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中国的市场化体制改革,不仅伴随着居民财产性生产要素的获得和积累,也必然改变财产性生产要素收入的流向和国民收入分配的格局,使得收入分配机制向“要素分配”转变。研究财产性生产要素的总量及其持有结构,对于了解国民收入按要素进行分配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中国财产性生产要素总量与结构的分析与收入分配》,试图利用目前可利用的各种资料,对我国财产性要素的问题、分布与结构进行系统的估计与分析。
    一、中国人有多少财产?
    根据课题研究的初步结果,我们可以看到:
    --至2000年底,全国资本总额大约为38.5万亿元,其中国有资本9.9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26%,国内居民个人拥有资本22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57%,若不包括居民所有的住房资产,居民拥有的资本仍达12.3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31.9%。港澳台及外商拥有资本3.2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8.3%,其余3.4万亿元属于集体经济所有。 
    -- 从使用形态看,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使用11.9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31%;个体私营经济使用14.6万亿元,占资本总额的38%。但在扣除居民自有住房以后的生产性资本总额中,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使用达41%之多,而个体私营企业的使用额仅占17%。
    --2000年底中国住房资产总量达16.2万亿元,城镇占12.4万亿元,乡村占3.8万亿元。城镇住房资产中,只有约6.0万亿元为居民自有住房,既所谓“私房”,其余约6.5万亿元为“公房”。居民自有住房资产总量约为9.7万亿元。
    --住房服务作为房地产业生产活动的一部分,应该纳入国内生产总值核算范围。由于住房服务的漏计或少计,2000年GDP至少被低估2849亿元,占当年GDP的3.2%。
    --在居民拥有的资本总额22万亿元(人均17408元)中,实物资本占53.47%,金融资本占46.53%(企业资本中的个人权益作为金融资本)。在居民实物资本中,以自有住房资本为主,生产性资本只占极少比例。居民自有住房在居民总资本中占44.2%的比例,属于居民资本总额中比重最大的项目。排在第二位的是居民储蓄存款,占居民资本总额的29.19%。居民自有住房和居民储蓄存款两者之和在居民资本总额中的比重达73.39%。   
    --从资本的使用效率来看,2000年除居民自有住房以外的资本平均收益率为6.4%。其中国有资本收益率为4.9%,乡镇集体企业的资本收益率为18.4%,其他企业的资本收益率为8.9%,居民的收益率为3.9%。资本收益率的不同反映出了中国资源配置的扭曲状况。   
    --从资本收入的分配来看,在2000年资本收入中,国家所获得的份额仍然最多,达26%,而国内居民个人获得22%,港澳台及外商获得16%。

    二、财产分配与收入分配格局的变化。
    以上数据首先说明,我国资本主要由国家和集体所有和使用的格局已经发生重大变化,居民所有的资本已经超过国有资本,甚至比国有资本和集体资本之和还要大,已经成为全社会资本总额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
    第二,居民使用的资本要少于其所拥有的资本。说明居民是资本净输出方,居民个人向国有企业、集体企业以及其他企业输出资本。在经济学上,通常认为居民持有全部的生产要素。居民向企业出售生产要素,获得要素报酬,再用要素报酬购买企业生产的商品,完成国民收入循环。这种情况在中国已经部分地实现了,但仍然有将近35%的资本没有通过居民来参与国民收入循环。
    第三,居民以住房和储蓄存款为主的资本持有结构,使居民的资本收益率大大低于全社会平均资本收益率水平,也使居民在资本收入中的比例要远远低于居民持有资本的比例。

    三、急需改革财产统计体制,并在明确财产使用情况的前提下,改善收入分析体制。
    该课题的研究也进一步分析了目前我国对资本和土地等财产性生产要素及要素收入的核算中存在的诸多问题。
    首先,中国没有公布资产负债表,这使得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因缺少财产性生产要素的存量数据而显得不完整。
    其次,由国内生产总值中的资本形成总额无法得到一个准确的资本存量数据。这是因为资本形成总额只包含固定资产和存货,没有包含全部无形资产和递延资产,且在根据资本形成总额估计资本存量时,选择折旧率的主观因素较大。
    另外,政府出让土地使用权的交易没有反映在目前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即使在有关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公开资料中,也很难找到完整的出让土地使用权收入,事实上,政府出让土地使用权已经构成了地方政府融资的一条重要渠道。
    在土地和自然资源分配情况不清的情况下,也会导致大量本来可以由国家全体人民获取的收入,如部分级差地租和资源税(如石油溢价形成的收入),被当成企业或个人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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