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龙里龙气”的植物 | “草木闲趣书系”

  今年是农历龙年,“龙”在我们的传统文化中象征着力量、智慧和吉祥。在植物中,也有许多名字中带有“龙”字的植物,它们名字独特且各具特点。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认识这些 “龙里龙气”的植物吧!

龙葵果团团


  在中国,龙葵(Solanum nigrum)可谓遍布大江南北。它的众多别名,常与蔬菜关联:天茄、野辣椒、苦葵等等。然而这种花叶宛若辣椒茄属植物,却在人类漫长的蔬菜栽培史中被无情淘汰掉,究其原因,或因龙葵之叶,生食有毒,龙葵之果,未必美味。

  龙葵有个很别致的英文名“黑色夜影”(black nightshade),宛然就是武侠小说里刺客的绰号。如果说“黑色夜影”之名具侠气,那么在以龙为尊的中国,龙葵之名则自带霸气。

  在茄科与龙葵一样以龙入名的,尚有茄科龙珠属植物龙珠(Tubocapsicum anomalum)。在没有系统植物学知识的古代,因龙葵龙珠形体相似,李时珍将两者视为一类二种,认为区别仅在龙珠果赤而龙葵果黑。事实上,除了果色相异,龙葵果实往往一蒂数颗同缀,龙珠红果则常是单颗独挂。

  因将龙葵龙珠视为同类的缘故,中国古籍常言龙葵“子大如珠或赤或黑”,然而此说却未必完全错误。古人万万不会想到,大自然藏物无数,后世之人居然发现山川之间竟然也生长着挂着红色熟果的红果龙葵(Solanum villosum)。

治愈系龙胆


  中国是龙胆大国,龙胆属四百余种,中国拥有半数以上。喜生高山地带的龙胆,在人迹罕至的西南高地,野外林际,草丛岩隙,随处可见。它们绿遍山原、花满芳甸,将萼筒五裂的蓝紫色铃铎或小喇叭,在山道上悠然摇响。可是,在人潮汹涌的繁华都市,二百余种龙胆收迹敛形,不见踪影,鲜为人知。

  人有人的领地,草有草的圣域,这一点,仿佛已成野花闲草的共识。不然,它们何以只在少有人行的野地才肯才能铺地织锦,绣出一地斑斓锦被?龙胆绣成的被面,青碧的底上晕着深深浅浅的蓝、淡淡浓浓的紫,偶尔才有清清的白、淡淡的粉,是幽朴的冷色,轻愁的蓝调。纵使自在无忧地开在高原阳光下,似也带着一分苦涩,如同它苦过龙胆的根一般。

  所以,龙胆的花语之一是:爱上忧伤的你。是爱上“忧伤的你”?还是“爱上忧伤”的你?不得而知,反正无论怎样断句,都很忧伤。

  虽然龙胆很忧伤,但是其根入药,据说可治忧伤导致的肝郁。想来,草木的根系,动物的胆囊,人类的忧伤,均为苦物,实属同类。人类的肉身若想从忧伤折磨的苦楚中解脱,只能以苦攻苦,用更强势可感的苦涩味觉去镇压无形的心灵知觉,一如情花之毒需断肠草前来拯救。

龙眼玉生津


  人类,实在太爱品评次序。无论是封神榜上众神,还是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均要排定座次,以分层级。植物当然也不能幸免。各色花谱里,往往只凭执笔人个人喜好,就对众花肆意品评。

  荔枝既有美貌贵妃当粉丝,又有一代又一代的名诗人唱赞歌,自然而然无人敢去撼动它岭南果王的地位。然而,若仅因荔枝方过,龙眼即熟,就“龙眼也随君并熟,一生空作荔枝奴”,延续千百年地将龙眼称为“荔枝奴”,龙眼的委屈,真是比为牡丹当了千余年丞相的芍药还要来得深重。

  在苏东坡眼里,“龙眼质味殊绝,可敌荔支”。作为一个对现代植物学一无所知的古汉语尖子生,苏轼说“龙眼与荔支,异出同父祖”实不算错,因为荔枝龙眼虽不同属,却同在无患子科。这两种原生于中国南部的果木,拉丁学名都打上了浓重的汉语色彩,荔枝(Litchi chinensis)的属名Litchi,龙眼(Dimocarpus longan)的种加词longan,都源自粤语译音。

  写《岭表录异》的唐人刘恂虽然也蔑称龙眼为“荔枝奴”,却别具慧眼地看出它与无患子也源出一脉:“形圆如弹丸,大核,如木槵子而不坚”。同科远亲无患子之果实可当皂液除垢,龙眼果就只宜满足人类的口腹之欲。夏七月,自树上折下龙眼果枝,取一粒,剥开枯黄外衫,在黄色果壳与褐黑大核之间,那层丰厚的肉质假种皮,晶莹剔透、流甘溢蜜、全无酸苦。

龙船花如焰


  书上说:龙船花,又名百日红。这三字对龙船花来说,实在太过谦逊。在华南地区,即使开足三百六十五天只是人们的错觉,十月红或者三季红,才是龙船花更应该拥有的别称,绝对不算浮夸。

  开着十字对称四瓣单花的龙船花,如绣球一般,以群聚取胜。绣球花色多雅淡,龙船花则花色浓烈,或赤红或橙黄,虽亦有白黄二色,但相对少见。在南国漫长的夏季里,龙船花由数十上百朵十字小花集成的半球状伞状花序,一开就是一团红火、一个橙球,是华南烈焰灸烤的阳光照耀下,由地上升起的无数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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