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马伯庸:我有责任把他们的故事告诉大家|《大医·破晓篇》

  二零零几年的时候,我想一个问题,中国小说未来走向大概是一个什么方向?因为有了网络,有了多媒体。我觉得网络文学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比如说我分析过《琅琊榜》,结构就是严肃文学都有的,它写得非常好,每个细节每个布局都很严密,结构不就是“王子复仇记”么!我在一次开会的时候讲,到了文学需要融合的时代,我们要向网文作者学习。

  我意思是说,严肃文学或者纯文学,这些词我都不用了,这些词都不够严谨。文学我们到了这么一个高科技的时代,需要互相学习。精神性领域的一些东西,它有可能是通过叙事的门槛,叙事的命门,叙事的穴位来实现的。

  我晚上失眠的时候,会看看《风起陇西》,借三国演义的幌子写谍战,就是这个套路,并且文艺的细节把握得好。文学就是人学,人性小的细节。

  马伯庸的小说可以概括为两点。一是叙事的命门。在一定的事件里面,读者大概知道的情况下面发挥想象,那恰恰是想象的开始。《长安的荔枝》从杜牧的两句诗开始了想象,三国家喻户晓的故事。我从小喜欢看三国,看他那个特别亲切。这个想象的空间里面,其实他融入了很多博物,知识积累。

  在法国,有很多厉害的博物的小说家,关于植物,关于医学都有。后来他们都没有留下,为什么?他们讲故事的能力不行。这些人的后面产生了伟大的小说家。新小说学派就是根据博物的教授写的小说成长起来的。马伯庸这个能力特别厉害。他不违背人物规定的情节,不违背故事的逻辑,它完成了这么一个东西,这个很了不起的。

  第二个是时间,时间是很重要的概念,文学意义上的时间由细节构成。时间还有第二层意思,许子东教授讲过,他概括大陆创作小说的情况,好的小说都是50后提供的。我想说,马伯庸已经是一个我们特别去研究,特别是考量的现象级作家。

  我网购了《显微镜下的大明》,当时要写一部小说没事干,就专门看他的书,没想到,里面不是故事,全是账本,全是细节。

  马伯庸这种创作是我们文学批评家,文学界值得研究的。就是融合知识与博物。他写作的时候采访大量的人,包括“曹主任”这个形象,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对这本书的直觉是,三个年轻人他都处理得特别好,各种关系,还有红十字会。还有一个,他选择的那个年代跟我们相距一百多年,它恰好是中国社会进入现代社会的关键时刻,政体、文化、医学,他抓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扶手——我形容成扶手,上楼梯下楼梯这个扶手很重要。医学恰恰是关爱、慈悲,关乎每一个老百姓,这是特别好的扶手。一百年前,今天读者去读,是历史小说又是现实小说,这个是我想称道的一个点。

  细细分析,里面有很多可供分析的地方,《大医》有可能改变当代文学的生态环境,也有可能改变当代文学史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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