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想象世界的。在檀香山,本地的居民们并不把中国人作为异端,白人也只是很少一部分,他们很少参与政治的变化。原住民们看到自己的国王去世、女王被废除,他们在更小的世界里更容易卷入政治当中,所以他们有政治觉悟,又受到基督教的影响。梁启超到来的时候,他目睹整个唐人街被毁,感觉到一种新的羞辱。因为当时檀香山政府认为中国人跟病毒有关系,所以封锁了整个唐人街,又认为消灭病毒只能靠火烧,而在焚烧一个染病华侨房子的时候火势失控,整个唐人街都在大火中被烧毁了。当时梁就在这种情况下,去游说当地华人如何建立一个现代的中国,帮助他们应对外来世界的羞辱。
梁还在那里陷入了一场恋情。如果你在旅行当中不断看到景色的变化,你是多么渴望一些温情的更私人化的感受啊。因为梁的日常生活被公共性所左右,他整个人被一种恐惧、焦灼,一种总是在漂泊的感受所占据着,他被传统的价值系统、读书的方式,包括家庭的伦理死死控制着,除了在诗作和朋友的信中,或者偶尔和朋友相聚,他很少展现自己的情感。这样一个才20多岁的年轻人,他面对某种意外的情感,或者说一份迟来的爱情,他脑中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联想和感受。后来他还写了24首诗来回顾这场恋情。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怎么样感受到这些历史,怎么样让他们成为我们生活中的某种存在和延续。历史从来没有真正过去。就像当年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说过,“过去从未消逝,它甚至从未过去”。我在来之前读到阿克顿勋爵(Lord Acton)说的话,原句我记不得了,但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大概的意思是,在现在看来,可能历史写作是一种相对边缘的写作方式,尽管在场的每一位都有自己的雄心和信心。但其实历史写作从来不只是一种写作,从来不只属于历史,历史写作也是一种观察世界的方式。通过这个维度,我们不仅关注历史本身,还可以关注整个社会的命运,关注每一代人的变化。期待我们从这里开始,也期待下一届更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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