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纸上的爱,难道我们再也不懂?

    1922年,爱兰·黛丽前往莎士比亚故乡斯特拉福,参加纪念莎士比亚诞辰的戏剧节,他们似乎在戏剧节上见了面。此后,两人的通信中断。六年后,爱兰·黛丽因病逝世。在她逝世几天后,她的女儿在房间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朋友们”几个字。爱兰·黛丽一生的朋友,一个是英国小说家查尔斯·里德,一个就是萧伯纳

    用萧伯纳自己的话说:“有人也许会埋怨说,这一切都是纸上的;让他们记住:人们只有在纸上,才会创造光荣、美丽、真理、知识、美德和永恒的爱。”

    3 少时笔友终成眷侣
    《寄给与我相同的灵魂》
    作者:伍丹农
    
    每次写信,14岁的伍丹农都会起草稿到深夜,清晨5点钟起床,花一个多小时修改,再花一个小时抄写到信纸上。吃过早饭,7点半把信投入信箱,再赶校车上学。

    上世纪60年代,因为无意间从报摊挑了一本杂志,伍丹农从杂志后面的笔友栏选了一位和他年龄相近的女孩小莉。回信的却是小莉的同学明月,从此,两人开始了一段跨国的书信奇缘。

    从不眠不休地写信,满怀期待地等待开始,两个人的友谊也随着信件在香港和马来西亚之间的往来,日渐深厚。明信片、地图、圣诞卡、照片、磁带……他会因为怕信被别人看见,而用二进制写数字。甚至为信件设计了一套可量化的评分标准,把分数绘成图表,以此判断两人的关系趋势。两人也曾在信中拌嘴、斗气、怀疑、倾诉、逗趣、喜欢、爱慕。但每个过程都是如此缓慢,随着信件,一走就是几个星期或几个月。

    1968年,17岁的老伍求学英国。四年后,从未离开过槟城的明月毅然赴英,两人在英国结婚,育有两子一女,都由华罗庚起名。两人的少年之梦徐徐落幕,人生迎来了崭新的阶段。

    直到1993年,一个星期天的清晨,老伍被电话吵醒,风靡全英国的古典音乐电台主持人尼克告诉他,他写的笔友故事获得了最浪漫情书奖。彼时,老伍已经是英国皇家航空学会院士,而他的身边,则是故事的女主角,成为他妻子已有20年的明月正在安然熟睡。

    伍丹农在后记中感慨,现代的中国青年把婚姻变成一个填格子游戏,意即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多半是为了填补自己的孤独,发泄自己的欲望,或迎合社会和家庭的要求而结婚,少了很多深层次的灵魂和爱的交流。因为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伍丹农和明月之间的爱进行得节制而舒缓,连在异国他乡因为拌嘴而走失,都能牵扯出一段动人的情愫。

    他们在纸上书写着对对方的细腻的情感,看着看着,会觉得时间慢了下来,生命都变得祥和而美好。

    4 三位伟大诗人的永恒告别
     《抒情诗的呼吸:一九二六年书信》
    作者: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里尔克
    版本: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1年7月

    俄国诗人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玛丽娜·茨维塔耶娃、奥地利诗人莱内·马利亚·里尔克,用诗一般的文字,诗一般的激情,还有诗人特有的敏感和思考,让他们的诗歌精神在书信中复活了。他们不光借书信谈论诗歌创作,更是在谈论爱与灵。

    从书信可以得见,三人的关系相当微妙。作为欧洲诗歌领域的精神象征,里尔克深深吸引了心性柔软的帕斯捷尔纳克。后者视里尔克为神明,甚至因为得到了他的赞赏而流泪。而身为白军军官妻子的茨维塔耶娃则和帕斯捷尔纳克惺惺相惜。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坦诚相待,并在她流亡杰克、巴黎期间将里尔克介绍给她,由此开始了三人的对话。

    “越过所有的世界,越过所有边疆,在所有道路尽头,有永恒的两个人——永远地——无法相逢。我就这样和你生活在一起,清晨和夜晚,在你的身体内起床,在你的身体内躺下。”茨维塔耶娃1926年5月26日给帕斯捷尔纳克的信,诸如此类,由于诗人丰沛的情感和喷薄而出的炽烈感情,使得三人之间的通信更像是一场宏大的恋爱。

    “玛丽娜,你的话语就像星星的反光,当它出现在水面的时候,它被水、被水的生活和夜色所歪曲、所惊动;它消失了,又重新出现,但已是在一个更深的层次上了,似乎与这一镜子般的世界更亲密;就这样,在每一次消失之后,它都会更深地溶入波浪!”(里尔克茨维塔耶娃,1927年7月28日)只有谈及诗,里尔克的持重和冷静才显现出来,包容了两位感情恣意流淌的年轻诗人。

    1926年12月29日,里尔克因白血病逝世。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最终没能一起去瑞士慕佐附近的拉罗涅教堂边,拜谒里尔克的墓地。1941年8月,德国纳粹迫近莫斯科,茨维塔耶娃移居鞑靼自治共和国的小城叶拉堡市,并经受了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危机,最终在八月的最后一天自缢身亡。这个世界迎来了长达半个世纪的冰封,二战、奥斯维辛、克格勃政治清洗、冷战……抒情诗的呼吸,炽烈而深情,永远留在了一九二六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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