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颙:从自己写到他者

  文人淡定

  毕业那年,孙颙32岁了。他进了上海文艺出版社,成了一名文学编辑,参与了《小说界》与《中国新文学大系》的编辑工作。1985年,老社长退休,大家一致推选孙颙担当社长。对孙颙来说,他并没想过要成为行政人员,只想做一名好编辑,继续小说创作,因为写作已经成为他的习惯。那些日子,他白天在出版社为别人的创作校勘,晚上则在家中奋笔疾书,常常写到深更半夜。“我的多数长篇小说都是1985年以后完成的。”

  上世纪90年代,孙颙完成了三部小说,《雪庐》《烟尘》与《门槛》,分别回顾了知识分子家族史,描绘了当代知识分子的境况以及知识分子对新世纪的迷惘与困惑。2005年,这三部作品被集结成册,以“知识分子的一个世纪”为主题重新出版。

  说到《雪庐》,孙颙说,那是很真实的一种人生感受。“最早触动我的、故事的原型就是我外公。外公教我唐诗、宋词、围棋,但他实际上教会我的是一种态度。文化人在任何厄运面前是很淡定的。后来我在小说《烟尘》里面写,任何苦难终究会过去,非理性的社会一定会恢复到理性。这就是外公给我的文化传承,要淡定。”有人问孙颙,写的小说是否真实,他坦言:“也许小说里有一些话是违心,但文化的基本内涵是真的,是从我外公那种文化人传下来的。”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那一阵他在工作各方面均遇到很大的麻烦,孙颙创作《雪庐》是在他非常痛苦的心境中开始的。“我突然感到大概除了写作,没有任何事情能平息自己的心态。我终于在年初一的早上,外面鞭炮很响的时候,开始写了《雪庐》的第一个字。”孙颙回忆,“有些作品的创作是在很苦恼的时候、无法排解时,甚至觉得未来很迷茫时,用所有可能调动的感情投入到文字上去。”《雪庐》的最后几句感想是这样的:“难得清醒,难得糊涂,难在清醒与糊涂之间。”

  写作计划

  可以说,写作从未从孙颙的生命中褪去。在思南读书会首场活动中,有读者问起他未来的创作计划,孙颙说:“去年整整一年完成了一部20万字的小说,当然,结构这作品的时间要长久得多。感觉包含了一些我新的想法。但我也坦率地承认,我还有很多想法、生活,现在还不能写。哪怕声明只是纯属虚构,没有对号入座,也没有用的。这方面我还没有放开。”他说,他还有很厚的生活积累没有动用,可好好写。“我一直觉得60岁以后不抓紧写,到七八十岁就写不动。所以现在要抓紧一点。”

  至于除了小说之外,为什么会写涉及历史、科技、经济等各方面的随笔,孙颙坦诚地说,得益于几十年做出版工作的近水楼台,有看不完的各类读物。他没有多少爱好,桥牌、围棋等,只是偶然玩玩,天性不爱应酬,业余时间大量阅读,阅读是生活开心所在。阅读、思考、写作,使人生充实。

  在孙颙眼里,如今的“80后”创作完全有可能成为转型的力量,催化出新兴的写作模式。“每个年代都有每个年代的思考与写作。当年我们写知青小说时,也有人提出负面的看法。但如果没有‘知青小说’,可能文学界还处于‘命题小说’的藩篱中,文坛也不会那么活跃。”孙颙说,“80后”都是独生子女,在家里面有父母的期待,在社会上又面临激烈的竞争,网络时代的兴起增加了他们的言说方式,他们完全能拥有自己这个时代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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