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新锐作家施维伯林 我只给读者提供一个出口

  从柏林到上海,阿根廷女作家萨曼塔·施维伯林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未来世界的城市,“布宜诺斯艾利斯好像还处于旧时代”。这是萨曼塔第一次来一个东方国家,感叹下榻酒店旁边的超市之大。

  阿根廷素有短篇小说创作的传统,博尔赫斯、科塔萨尔都是举世公认的短篇小说大师。施维伯林也无法抗拒短篇小说的吸引力,尽管在阿根廷,短篇小说同样不及长篇那样受出版商青睐。好在,两本短篇集《骚动的心》和《吃鸟的女孩》都颇受关注,屡屡获奖,连诺奖得主略萨都说:“萨曼塔·施维伯林是西班牙语文学最有希望的新生力量之一。她会有远大前程,对此我毫不怀疑。”英国著名文学杂志《格兰塔》也将她选入“最佳西班牙语青年作家”榜单。今年门罗获诺奖让短篇小说也扬眉吐气了一把,施维伯林也很高兴,因为她也是门罗的粉丝,认为罗的获奖“对于其他作家,尤其是一生都在写短篇小说的作家也是一种鼓励。”

  施维伯林的写作吸纳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传统,同时又受到北美简约主义的影响,她甚至被称为“南美卡佛”,对此她感到颇为自豪。对于魔幻现实主义与简约主义这两种截然迥异的文学取向能否结合,她曾经有过困惑,但正是这困惑让她走出了自己的路。

  作为今年“上海写作计划”邀请的八位“驻市作家”之一,施维伯林要在中国待两个月。这一阵,她来到了北京。在一家咖啡厅,她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专访,谈话时,托腮看着译者的眼睛,敏锐而投入。偶尔,她看看记者,笑一笑,或透过咖啡厅,瞥一眼窗外。在那里,夕阳的余晖涂抹着电线杆,阳光的颜色越来越淡,当采访结束,已经彻底暗淡、熄灭。

  “可能”与“不可能”并行

  新京报:看了你的书《吃鸟的女孩》,我们从这里开始。我印象最深的一篇是《杀死一只狗》,主人公尝试着用乱棍打死一只狗,一个醉汉过来警告,说打狗会付出代价。为什么是一个醉汉,而不是一个小孩,或者别的什么人?

  施维伯林:没有人这么问过,我很喜欢这个问题。我并不是故意设置醉汉这一角色,但他又正好说出了小说的主题。

  我写小说时,喜欢使用两类人物:小孩和疯子。同时,我的小说也存在“可能”与“不可能”这两条“并行线”,但是又不像奇幻小说那样“不可能”那条线是完全虚幻的,我这两条线都与社会文化紧密相关。就是这样。

  我得再说说。所谓的“可能”与“不可能”不是我们生来就有的想法,而是社会教的,比如杀死一只狗,你觉得会很残忍,这个社会也这么认为,但是,我们吃鱼,活鱼被杀掉,却没有人觉得这也很残忍。这就是说,“可能”与“不可能”是我们通过学习、分辨后做出的选择,但是,小孩和疯子是存在于社会技能的学习之外的两种人,很多时候他们出人意料,这很有意思,所以,我喜欢描写这两类人物。

  新京报:你的小说中,人物总有挥之不去的孤独,比如靠吃活鸟生存的女孩的孤独,忧郁症患者瓦尔特的孤独等。首先,你自己有怎样的孤独的体验?

  施维伯林:你提到的“孤独”“忧郁”,确实是我写作时经常涉及的主题,除此之外,还有“痛苦”和“死亡”,也是我写作的主题。我写忧郁症……我想一想,可能与我的家庭成员曾得过忧郁症的经历有关。

  我这四个写作主题,同时是文学的主题,不只是我一个作家来探讨它们;写作时,我每个故事都会与其中一个或几个主题有关联。当然,不仅是我写作时倾向于探讨这些主题,有的时候,读者也更喜欢欣赏这些,这是一个双方面的要求。

  新京报:这是否意味着某种程度的迎合读者?

  施维伯林:不不,并不是知道读者更欣赏,我才去写,而是孤独等主题,是我愿意、喜欢去描写的,我有表达这些主题的欲望,我的写作是一种自发行为。文学写作的过程十分复杂,刚开始的时候,我不能确定为什么要写这一主题,写着写着才知道。另外,就作品的命运来说,不只是作者在“走”,读者也在“走”,这也是“双方面的要求”的一个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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