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怎么样的城市就有怎样的女人。”程乃珊曾在书里这样写道。而她自己,正是这座精致的城市最优雅女人的代表。
记者曾多次在各种场合见到程乃珊,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她,似乎永远是娃娃头配大镜片,浓密的黑发齐整地划过颈间,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略略发福的体态不失淡定、成熟的优雅。她是道地的上海人,一口上海话。她的好友陈钢说,生活中她爱穿旗袍,她的身体并不瘦,所有旗袍都是去定制的。“印象中,她总是保持着上海lady的腔调。”
曹可凡的“上海话”老师
陈钢说,程乃珊的上海话是她独有的上海符号,也是她文字语言叙述体系中不可缺的有机组成部分。乃珊的正宗地道、尖团有别、顿挫有致、有滋有味的上海话是典型的大上海大人家的话语,也是现在再也难以听到的真正的上海之声。
沪上主持人曹可凡是程乃珊的好朋友,他披露,程乃珊还曾经客串过他的上海话老师。“拍电影《金陵十三钗》前,导演要求我演的“孟先生”讲上海话,我专门去向程乃珊老师求教。她和先生不厌其烦帮我把原来普通话台词改成上海话,还一字一句教我老上海人说话的音调、语气,特别是尖团音的用法。此情此景,历历在目。程老师近年来为发掘老上海历史殚尽竭力,丰富了原来就流光溢彩的上海史。”
手袋里总有一本书
程乃珊喜爱阅读,这来源于从小的家教。因为小时候妈妈就对她说:“女孩子可以生得不漂亮,但可以长得很漂亮。”随着人生资历的日益加深,程乃珊总算明白了这句话。“女孩子们为了美而减肥隆鼻开双眼皮无可非议,但别遗漏了最有效的一着:阅读。修养风度的营养,很大部分就是来自阅读。”
于是,程乃珊的手袋里总习惯放一本书,她说,只要有书陪伴在侧,你永远不会觉得失落和孤独。“如在餐厅等人时,或者在开会时间未到枯坐时,就可以拿出来翻阅。人说‘等人心焦’,有本书陪伴着你,你就不会焦虑发火,达到自求心静的境界。”
原想写家族五代人故事
程乃珊对上海写作永远着迷。陈钢说,她手上正在写一部新书叫《好人家》,“我们还商量要给她做一个新书发布会。她写上海不需要再编故事,而是把她知道的事写下来,就是上海。她对上海文化有一种刻骨的感情,是血肉里的东西,所以她是一定要写出来,把真正的有腔调有味道的上海写出来。每个细节别人是编不出来的,没有体验也写不出来,她有个高贵的灵魂,希望能把真正的上海呈现出来。”
而即使是在病中,1月,她还答应了《上海文学》主编赵丽宏之邀,在该杂志上开出专栏“天鹅阁”。
赵丽宏透露,程乃珊原本雄心勃勃,想将自己家族五代人的故事写出来,原本计划每期杂志刊登一篇,但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便跟她说能写就写。程乃珊写了三篇。最后的一篇《就这样慢慢教化成上海女人——从小脚到高跟鞋之一》,即将刊登在5月份的《上海文学》上,没料想竟然成了她的绝笔。
家庭聚会像位优雅女主人
程乃珊开朗、热情,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常组织家庭聚会,每次她都像一位优雅的沙龙女主人。
以弘扬海派文化为己任的贵都克勒门文化艺术沙龙,如今已在文化圈备受赞誉。程乃珊也是幕后发起人之一。
陈钢昨天告诉记者:“克勒门沙龙是我和程乃珊一起弄起来的,当时在马勒别墅,我们一起有了这个创意,我和程乃珊都说,如果我们这代人再不来讲上海,上海就要被讲歪了,讲砸了,而上海又是那么伟大的城市。”
贵都总经理嵇东明告诉记者,每次大家一起享用下午茶时,她都有讲不完的上海故事。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克勒门,但她仍然很关心。本来克勒门沙龙还策划等她身体好点了,让她来做一期节目,关于上海的语言。没想到竟然成为永久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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