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袁见——《天请问》代序(节选)

  你的尺度其实是一以贯之的,那就是:一,史实,真实历史的究竟;二,你的情感态度,你扬善而惩恶的意志。如果说你有试图通过这本书改写历史的雄心壮志,好像有点危言耸听,那么,这样说吧:这本书里,有你对属于自己的文化认同的领悟,否则,你不会冒着哪怕几篇小说没有写好的危险,也要列出个文学家、文化人的谱系来——白居易、元稹、温庭筠、李商隐、沈括、苏东坡、苏辙、黄庭坚……这本书里,更有你对历史叙述、对浮沉于历史中人的理解,既敬畏、也无奈,还有种种说不清和道不明。所以,你才要写小说,而且要写就写历史小说!因为你早已看明白了,历史就是一种叙述,一种充斥着主观性、甚至不免偏见的叙述;二如果有真相,真相也还就埋在故纸堆里,不过,需要互文、需要很有想象力的整合。所以,你也有权力在历史小说的创作中重新叙述历史,甚至重构历史。
  在这个意义上,你的小说特别得中国小说之真传:小说小说,如果不是历史的“演义”,那是什么;更要紧的,是你小说的写法。很显然,你对通俗文学的高度重视和大量阅读,已内化到你的小说里,而对文化传统骨子里的熟稔,更使你的小说写法特别像中国传统的白话小说。——这,构成了你创作历史小说的另外一大特点。故事,是小说的根本:短的故事,对你来说就像掌故,重在趣味;长的故事,用力经营的痕迹就比较明显,即使未必出人意表,也总是力求一再延宕,一波三折。人物,是小说的灵魂:未必是圆形人物,也未必是扁形人物,因为这些都是来自西方小说理论的概念;你小说里的人物,主要是靠他们相互之间的关系,来吸引读者对他们命运的关注。而环境描写或风味的营构呢,则大体不放过任何可以着力的场合:有的是定调,有的是渲染,也有的是衬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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