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翻译出版奖落地

  那天,北京的雪可以没过鞋帮,踩下去,一个窝。

  东黄城根的一所院落里,雪压着枯树枝,格子窗透出光,静静的。房子的角落里,郭宏安系一条格子围巾,与旁边的郑克鲁聊着天,不时有人过去打招呼。

  现场来看,不难看出,两位先生是当天的主角,2012年傅雷翻译出版奖的颁奖仪式,规模不大,地点却极有特色:中法大学的原址。上世纪初,这里培养了不少留法的学生。

  傅雷翻译出版奖的体量不大,是法国驻华大使馆的一个项目,首次颁发是在2009年,目的是奖励中国大陆年度译自法语的最佳中文译作。每年评委会将评选出文学类与人文社科类作品各一部。评委会由12位评委组成,中法评委各占一半,均为中法双语专家。奖金总额为8000欧元,由译者和出版人共同分享。

  郭宏安和郑克鲁是翻译界的“老人”,加缪的《局外人》,郭宏安的本子是经典,上世纪80年代就已经流行。郑克鲁则译过《茶花女》、《悲惨世界》等经典名著。所以,此次二人最后拿下这个奖,大家并不意外。

  用评委会主席、北京大学教授董强的话说,如果今年不颁给两位,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因为二位在翻译界的地位,今年的奖项颁发更像是终身成就奖。

  此次参评的《加缪文集》3卷,既有之前翻译过的《局外人》、《西绪福斯神话》,又有《反与正》、《婚礼集》、《夏天集》等新译的作品。跟之前翻译加缪的小说不同,这次郭宏安的重点是放在了非虚构作品上。“加缪的政论、政治观点很明显,小说中激荡着人文主义关怀,而散文刚好介于两者之间,将二者又很好地结合起来。”郭宏安说因为自己没有翻译过加缪的政论,从散文开始翻,是对加缪政论观点的一个观察体验,再翻译政论的时候会更自如。

  翻译也是让译者再认识再体验作者的过程,不单郭宏安有这种感觉,郑克鲁也是。

  译文出版社起初请郑克鲁翻译的是一本杜拉斯早期的小说,“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杜拉斯只有《情人》是好作品,其他小说就差了,我不愿意花工夫去翻译。”后来,这个编辑又来找他,问他译不译《第二性》。他答应了,“尽管这本著作难译,篇幅又长,但是我愿意尝试一下。”

  “以前觉得波伏瓦的小说不错,但现在觉得她最好的就是这本书《第二性》。”后来郑克鲁在写《法国文学史》时,就把《第二性》置于她的小说创作之上。

  翻译《第二性》时,郑克鲁还做了一个区分,即把波伏娃之前的运动称为女权主义,在她之后的运动称为女性主义。“因为《第二性》论及的问题大大超出了女权主义的范围,涉及到女人的诸多方面。所谓女权,主要指的是女人的政治权利,如选举权,整个19世纪女权运动一直在争取选举权和女人的地位,所以称为女权主义运动是确切的。而在波伏娃之后,范围扩大了,什么是女人,女人的一生经历怎样的各个阶段,她们会遇到哪些问题,女人在家庭中的地位和作用,女人的怀孕和生育、妓女问题等,不一而足,用女性主义来界定就比较合适。”他这样解释。

  《第二性》这本书郑克鲁翻译了两年。即使这样大家也不能避免翻译稿酬低廉命运。“1000字60元或70元钱。这是翻译圈的明码标价。出版社给多少钱就拿多少。”郭宏安说,在翻译圈子里,绝大多数人做下去凭的是对这个行业的热爱。

  今年入围参选的《滇越铁路》译者许涛告诉记者,这本书耗时一年多,最后拿到的稿酬就9000多元钱。去年获得傅雷翻译奖的《启蒙运动中的法国》的译者也曾经告诉记者,因为这本书太难翻译,几经流转。现行高校评价体系,使得年轻老师不愿意进入翻译这个行当,而是忙着写论文,评职称。

  在出版社来看,由于市场的原因,“在新作推广方面,寻找译者是个问题。”上海译文出版社的一名编辑告诉记者。

  明年,为了鼓励新人,傅雷翻译出版奖将会设置一个“新人奖”单元,用于鼓励那些第一次参与翻译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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