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小护逗他:“那人家国家的主席,名字里也有日字啊!”
男孩的爹闷闷地接了一句:“人家都是主席了,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啊!咱不行。”郑艾平一行人笑得都趴在地上了。直到进办公室的时候,几个人还笑得擦眼泪呢。
杜丰生进来看见霍思邈就说:“喂喂!别消沉了,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你招了一对活宝父子。他们快把我们给笑死了。”
霍思邈得意地说:“招病人,也要看眼缘的。这对父子,看第一眼就激起了我内心油然而生的好感。你不觉得现在很难看到这样朴实的人了?整天地跟病人钩心斗角,跟领导上级钩心斗角的,我都怕了。一看到他们,我就感受到陕北黄土高原吹来的清新的风。”
5 老太太第三次的手术,院领导特地派了一众老教授上场,并交由王教授主刀。手术下来,老太太却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喊也喊不醒。
第二天大清早,医闹们就在医院门口拉起了横幅,上面赫然写着两句话:“医生是有执照的杀人犯!霍思邈医德败坏!”
霍思邈是从后门进的医院。他一进办公室就坐下了,也不说话。美小护看出了他的不爽,好心安慰:“等下月金做手术,你可别为早上这个事影响了心情。”
霍思邈苦笑一下:“你放心吧!月金这台手术,组里都开过三次会研究方案了,今天徐神仙都到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6 手术室里,赖月金已经麻醉完毕,躺在手术台上。
徐神仙拿着片子边看边说:“他这个病是家族病,早在几十年前,估计这种手术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所以族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任其长,到最后影响到神经中枢功能区,然后生命结束。最近几年,族里的病患也走出山里医治,估计最多到了省城,也给打发回去,不好开。”
霍思邈心里有点佩服起大爷来:“小伙子的爹还是蛮有魄力的,带孩子走了半个中国。这之前一直攒钱,没去过比镇子更远的地方。”
徐神仙感叹:“这就是父母心啊!老的对小的,一片真心。不给他开好,对不起他爸爸的希望。”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关键时刻,霍思邈有些犹豫地问:“最后一点了,在鞍区。一个碰得不好,这个孩子就终身瘫痪了。”
“你绕到后面下刀看看?”徐神仙建议。
霍思邈调整一下显微镜:“不行。和动脉纠缠在一起,确切地说,是长在一条根上。不然就留个尾巴?”
“这个尾巴不能留的,留着是祸害,没两年就又长出来。你看他家庭能承受三两年一刀吗?”
霍思邈信心有点不足了:“我……”
刘晨曦上前,低声对霍思邈说:“我替你看着。对,对,就这里下刀。你不要怕,先剪三分之一看看,出不出血。”霍思邈轻轻剪了下去。
“糟糕!”霍思邈惊呼一声,出血了!
徐神仙在一旁坐镇指导:“不要着急,不要着急。稳住啊!护士把血包接上。找到出血点,止住。”
“止不住!”霍思邈有点心慌。
刘晨曦安抚他:“你不要怕,有我们在这里替你看着,你慢慢找。血流就让它流好了,只要下面输着血,上面只管让它喷。”
“他这个血管很畸形,你不要这样找,你倒回头找。”徐神仙继续建议。
“我看不见,血太多了!”
徐神仙顿了顿,说:“我给你搭把手,我这里给你冲水,大量地冲,你就看到源头了。”一旁看着的于莺莺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转身跟旁边的郑艾平说:“这不就是标准的脑子进水吗?”
郑艾平抿着嘴说:“我都紧张得喘不过气了,你还笑得出?”
于莺莺拍拍郑艾平:“淡定。淡定。紧张对手术没一点好处。”
突然,霍思邈兴奋地叫了声:“找到了。”
“封上。”徐神仙马上下指令。
“封上了。”霍思邈完成要求。
徐神仙眼皮都不抬,说:“继续剥。”
“再崩怎么办?”霍思邈担心地问。
刘晨曦淡定地说:“凉拌呀!你放心,我血包调来好多,不怕。你剪。他这么年轻,流点血怕什么?不就手术时间长点吗?”霍思邈擦擦汗,继续手术。
终于,霍思邈收手,手术结束。于莺莺看墙上的表,说:“十个小时。”
徐神仙笑了笑:“比我想像的时间还要短一点。我最长的一台手术,做了二十个小时。边做,边对着外国文献找资料。当时,我们没做过那种手术。”
“后来手术成功了吗?”霍思邈好奇地问。徐神仙摇摇头。
“但后面这句话是你要听的。那之后,因为有了经验,我们建立了现在的第三小组,专门做这种功能区肿瘤剥离。那是二十年前的事。当时死亡率百分之百,现在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