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作家”骆以军:社会导师责任重

  骆以军是台湾中生代最重要的作家,长篇小说《西夏旅馆》以洋洋四十五万言为他赢得了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第三届“红楼梦奖”,这是台湾作家首次折桂,前两届的得主是贾平凹和莫言。因此,他被誉为“台湾近十年最优秀的小说家”。去年夏日,骆以军曾来过一次父亲出生地南京,同父异母的大哥提着江心洲的葡萄去看望他,让他感动得流泪。此次,他携新书《我未来次子关于我的回忆》再次“回家”,今晚7点将在先锋书店与读者一起分享书中的轻松与温情。9日上午,骆以军在南师大书衣坊,接受了扬子晚报的独家专访。

  “南京是我的梦想之地”

  提起南京,骆以军立刻打开了话匣子。“我和南京一直有着很深的缘分,我父亲出生于南京,曾在大学教中文,作为公务人员,他在1949年去了台湾,本来也以为只要去个两三年,可没想到一直到最后也没能回来。小时候,父亲向我描述他梦中的南京,南京的点点滴滴。”骆以军说,“15年前和妻子第一次来南京时,我就知道这就是南京了,因为我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和我父亲的梦是相符的,南京就是我的梦想之地。”

  骆以军接着讲述了一个发生在南京的故事:“当时我父亲离开大陆时,还留下了一个婴儿,当时他也只有1岁大,我父亲到了台湾之后想尽办法,苦等了几年,最终无果之后才娶了我母亲,所以我在大陆一直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个哥哥现在一直在江心洲种葡萄。就是这个哥哥,上次我在南京先锋书店开讲座时,他突然赶过来,给我送了一大筐自己种的葡萄,把我吃撑了也没完,”提起他哥哥这段“千里送葡萄”的趣事,骆以军也是满面笑容。

  “是我最温情的一本书”

  骆以军在台湾一直有着“变态作家”的称号,他的文字通常坚硬冷酷,读起来佶屈拗口,令人生畏。但他一再强调,这本小说的风格和以往作品大相径庭,“这是我在大陆出的第三本书,也是最温情的一本。以前的两本《遣悲怀》和《西夏旅馆》话题太严肃,而且文字也是硬碰硬,往死里砸,很多大陆读者都大呼吃不消,这本书就可爱一点,轻松搞笑的东西很多,所以可读性也强很多。”

  这本书其实在2005年已经创作完成,提及当初的写作动机,骆以军说:“主要出于两方面的因素:在时间上,我的父亲2004年过世了,父亲生前经常把祖父的事和梦中的南京讲给我听,而我和姐姐一直是我父亲‘梦里的怪胎’,这让我也急切地希望留一些故事给我年幼的次子;在空间上,由于当时台湾的政治氛围和‘外省人’的身份,我经常感到恐惧,这种感觉就像张岱在《陶庵梦忆》中写的‘劳碌半生,皆成梦幻’,就是这种恐惧感催促着我,写了这本‘未来小说’。”

  “不能把作家当药剂师”

  提到大陆的作家,骆以军如数家珍,他说年轻的时候就读了很多知名作家的书,譬如莫言、王安忆、贾平凹、余华等等。当时他们的书在骆以军眼里是前卫的甚至带有实验的性质,他觉得这批“50后”和台湾同一辈的作家有很多相似之处。“他们和台湾的张大春、朱天文、朱天心一样,有着扎实的语言功底,大约30岁左右成名,然后两三年一部长篇小说。”不过让骆以军羡慕的,是大陆特殊的文化背景,每天都有新奇的故事发生,他认为大陆才是小说创作最丰富的沃土。台湾戒严时期,囿于不能谈论现实话题的苦闷,骆以军说他只好从博尔赫斯、卡夫卡、福克纳的作品中汲取营养。“我透过他们的眼界看世界,这才是好的小说,真正的小说是会有这种视窗作用的。”骆以军说。谈及现在的小说家,骆以军坦言,“现在好的小说家背负了太大的压力,他们有‘社会导师’的责任,这种压力压得他们每个人都有些‘变态’,我觉得这种‘解放灵魂的药剂师’的责任扛在作家肩上还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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