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不过去的流通 记者:国有股减持停止了,但非流通股问题是否也就无限期搁置长期得不到解决,市场规范也就难以继续? 刘纪鹏:我国的资本市场在经过前12年的高速扩张之后,必须要进入一个调养生息的时期,在这个时期里面,就包含着调整结构的重要问题。我们当前面临着三个最主要的任务,一个是股种结构的调整,A股、B股、H股,今后需要统一,今天的改革不能为明天设置障碍。第二个,关于股本结构的调整,非流通股和可流通股最终要实现统一。第三个,股市结构的调整,主板市场、二板市场,三板市场,多元化,多层次化的体系,要从战略上考虑,不要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现在面临的问题,可能是过度垄断和过度分流,非流通股的可流通问题,不仅不能停止,而且是要加速研究的。当然,在时机的把握上,一定要把握好节奏,也就是改革的方法论问题,必须要提上议事日程。
再找新药方 记者:您认为有什么好的方法能解决这些问题呢? 刘纪鹏: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把握两大原则,一是实事求是,考虑中国国情;二是在考虑国情的基础上,有限地借鉴国际经验,不能盲目照搬,否则将发生方法论上的错误。同时,必须强调在这一过程中,非流通股中无论是国家股、法人股、外资股,他们作为一类具有同样的属性,地位是平等的。 非流通股可流通的问题是中国资本市场实现规范化的关键,中国股市走到今天,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将处于两难的境地,任何一项新的市场创新,如新股的全流通、股指期货、QDII、海归股境内增发只要推出,就会对已上市公司和市场产生不利影响。而新的金融创新又不可能长期无限地等待非流通股可流通。因此往前走难,停滞不前也难,长期搁置这一问题对流通股股东来说并非最佳选择。我坚持认为,凭中国人20年成功改革的经验和方法论,只要认识上统一,股市的基本理论确立,是能够找到多赢方案的。就像是病人看病,前一副药已经错了,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治病了,再找新的药方,肯定能找到。而新的药方是什么样,我想这次决策开了个好头,能够倾听市场声音,反映民众呼声,这将使市场开始重建信心。当然,今后解决的办法,如果能突破单一的国家股减持思路,把这一问题交给市场解决,交给每一个上市公司的流通股股东和非流通股股东自己协商解决,而不是采用一刀切的统一模式,矛盾就会小得多,这是成本最低,路径最佳的方法。也更加符合这一难点必须在稳定健康持续发展的解决的目标。
需要攻克难关 记者:许多人不明白管理层为什么非要把市场维持在一定位置上呢? 刘纪鹏:市场为什么一定要维持在一定的水平上,因为我国的市场目前还是一个新兴市场,用周小川主席的话说,它是在一个转轨的过程当中。在这个转轨的过程当中,市场有一些价格的信号是扭曲的,而这种扭曲的关键环节可能是在于一些政策。比如说,三分之二的股份不能流动,那么肯定会造成这样的现象。造成这样的高股价,如果今天你让6000万投资人进来了,说高股价形成了,干吗非要维持?干吗不去自然下跌?我想在这个过程当中,这6000万投资人可能就会有一种被牺牲的处境,因为在当初的时候,也是为了开拓这个市场,这些投资人应该是值得称颂的,他们是为国家的市场化体系的建立作出贡献的。因此一定在今天,我们由于过去的政策的形成所导致的某些因素,今天在并轨的时候,一定要考虑到他们的利益,这才符合中国20年改革的经验。如果说你当时的背景是旧体制下很多的照顾因素,形成了今天的价格和环境,而今天又开始在盲目地照搬西方,不顾这样的实际情况去强行地推出三分之二的股份全部和流通股流通,那么股价可能一下子会跌,流通股的股价和非流通股的股价就会很接近,这么低的股价,新的投资人来重新购买股票,市场可能会重新再起来,这个过程可能会对现有的投资人来说要作出较大的牺牲。而从改革的力度来说,也不符合我们国家在保持社会政治经济形势稳定的条件下,逐步地完成这样一个转轨过程。 记者:当前资本市场发展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刘纪鹏:从监管部门的角度来说,也应该在任何一项政策的推出和中止当中,充分考虑投资人的利益,政府和市场,监管者和投资人之间的利益是一致的。在这样的一个认识统一的基础上,我们在攻克中国资本市场的难关的时候,就能够无往而不胜。就当前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来说,我认为核心还是要调养生息,要解决目前困惑我们市场的几个主要矛盾,其中非流通股可流通的问题就是这样的一个难关,攻克了这个难关,我想我们资本市场就能够和国际市场接轨,这个市场就能真正焕发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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