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语言文字类
俄藏黑水城文献中多种记录、描述、解释西夏语言的字典、辞书、语音表以及大量研究西夏语言的其他文献资料。如著名的西夏文—汉文双解词语集《番汉合时掌中珠》,注释西夏文字形、音、义的韵书《文海宝韵》(简称《文海》),西夏文字书《音同》,西夏文韵图和韵表《五音切韵》,同义词词典《义同》,还有用西夏文译汉字语音注释西夏文字义的字书《纂要》,用藏文注音的西夏文资料等。西夏语是一种消亡的语言,对消亡的语言只能依赖保存下来的文献资料进行研究。黑水城西夏文献中的西夏语言资料其种类之多样、内容之丰富、价值之高超足可与同时期汉语文音韵书籍相媲美。这些文献反映了西夏学者对西夏语认识和研究的水准,对现在深入研究和构拟已消亡的西夏语无疑是至为珍贵的。西夏语属汉藏语系藏缅语族。汉藏语系中语言众多,但有中古时期语言资料的仅有汉语、藏语等少数几种,大批西夏语言资料的出现,为汉藏语言的深层次研究开辟了新的领域。 西夏文字的创制和推行是西夏文化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事。作为西夏文化灵魂的西夏文字是一种应用范围广、使用区域宽、延续时间长的实用文字,从创制开始一直到元、明,前后使用至少有四百六十余年。西夏文字结构复杂,史书记载其“笔画繁冗,屈曲类符篆”。作为一种死文字,其字形结构研究成为文字学中的一个难题。俄藏黑水城文献中有分析西夏文字构造的《文海宝韵》等资料,可揭示出西夏文字构造的秘密。西夏文字构造既吸收了汉字的造字方法,又独运匠心,创造了特殊的构字方法和规律。这些文献不仅是西夏文字学的基础,也丰富了中国文字学的内容。
二 历史法律类 过去所能见到的有关西夏的史料,主要是史家编纂的汉文资料,皆非西夏人自己编写,虽不乏有价值的部分,但内容简略,挂一漏万。其中西夏与宋、辽、金交往的史料稍多一些,西夏本身的史实较少;政治、军事方面较多,经济、文化方面偏少。黑水城发现的西夏文献中有关历史、法律方面的内容,为西夏人自己所撰,真实地反映了西夏的历史和社会面貌,不仅有政治、军事内容,也包含着很多经济、文化的史料。例如数种西夏文文书,像天盛年卖地文契、光定年谷物借贷文契、黑水城守将告近禀帖、黑水城副将上书等,通过典型的个案材料,反映了西夏时期政治、军事、经济情况。他如西夏文官阶封号表,以独特的形式记载西夏官制,是具有重要价值的稀见文献。 西夏立国后渐有完备的法律,然而汉文史料失于记载,黑水城发现的文献中却有多种西夏法律文献,如《天盛改旧新定律令》(简称《天盛律令》),在其基础上修订的《新法》、《亥年新法》以及军事法典《贞观玉镜统》等。其中最重要、最完备的当属《天盛律令》。这部法典现存一千三百余页,系西夏文木刻本,这是中国古代继印行《宋刑统》后又一次公开刻印颁行的王朝法典,也是第一部用少数民族文字印行的法典。原为二十卷,今存十九卷,卷内分门,门下列条,全书共一百四十七门,一千四百余条。它吸收了唐、宋律的精华,形式和内容上又有自己的特点。在形式上,纲目分明、层次清晰的条款分类布局,很近于现代法律条文形式,其系统性和规范性在当时是绝无仅有的,可以说是中国法制史上一次大胆的革新。在内容上也不落窠臼,别树一帜,不仅继承了唐、宋律在刑法、诉讼法方面严谨、细密的传统,并且在行政法、民法、经济法、军事法方面比《唐律》、《宋刑统》更充实、更丰富,勘称一部真正诸法合体的法典,填补了汉文史料中所缺乏的西夏行政管理、军事制度、经济赋税、社会家庭等方面的重要内容。另如《贞观玉镜统》作为西夏的专门军事著作,记载了有关西夏将帅士卒攻守争战的规定、要求、赏罚等,具体而微,是中国中古时期少见的颇具特色的军事法典。
三 文学
俄藏黑水城文献中有多种通俗蒙学读物《三才杂字》和类似汉文《千字文》的著作》《新集碎金置掌文》,收录了很多有关西夏社会生活的词语。其中有关民族姓氏,主要是番姓(党项族姓)和汉姓的记载,以及对番、汉、藏、回鹘、契丹等民族特点的记载,对于认识和研究西夏的主体民族番族是一个复杂的民族共同体,了解西夏境内各民族的地位和相互关系极具价值。 俄藏黑水城文献中有一种大型类书《圣立义海》,以特有的体裁比较全面地记载了西夏的自然和社会状况,以事类带条目,条目下有详细注释,共十五卷。尽管现在已不完整,但从遗存的部分仍可了解到西夏人对自然以及伦理道德、社会制度、人际关系等认识,是研究西夏社会不可多得的重要资料。 还有一种西夏文文献名为《新集慈孝记》,这是西夏辑译的中原地区慈愍孝行故事集,其中记载了不少亲属称谓。西夏的亲属称谓有别于汉族,具有藏缅族系的特点。这类文献对正确地理解西夏社会的婚姻家庭,准确地释读其他西夏文献中有关亲属的内容大有脾益。 此外,还有医方、历书、占卜书等等,皆为研究西夏及同时代的中原王朝社会历史与民俗文化的重要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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