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作家菲茨杰拉德有幸获得好莱坞的青睐,除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他的短篇小说《本杰明·巴顿奇事》也被改编成电影《返老还童》,导演是以风格怪异著称的大卫·芬奇。一篇短篇小说居然能落入好莱坞势利和挑剔的视野中,其中缘由,读读上海译文出版社日前出版的《返老还童》小说原作的中英双语插图本,倒也可以揣摩出几分。 将期盼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之欣喜,给予迎头棒击,已经大煞风景了。菲茨杰拉德一不做二不休,又用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劈头盖脸地装扮了小说《本杰明·巴顿奇事》中第一个出场人物罗杰·巴顿的心情:他兴冲冲赶到医院,却发现自己妻子产下的头生儿子本杰明·巴顿竟然形状如同七十老翁,有着稀疏白发和烟灰胡须。这个短篇小说的开端巧妙地挑逗着人们的阅读欲望,并且一如既往将故事的悬念进行到底。很可能,正是这个小说家灵感闪烁的艺术构思,勾引了好莱坞电影公司的欲望。要不然,电影《返老还童》怎么会原封不动地保留《本杰明·巴顿奇事》的这个故事情节,而且在这个主干上没完没了地繁衍生息,无论锦上添花,抑或画蛇添足?菲茨杰拉德的才华,在这么一篇短篇小说的写作中得到充分展示。他将人生的顺序来个颠倒,与人们常见的时间观念开了个玩笑。倘若人的生命是从老年开始,走向幼年告终,又会有何种遭遇?本杰明·巴顿的人生传奇之事就这样怪诞地逆行。求学、就业、恋爱、婚姻,乃至生育后代和孩子教育,这个本杰明·巴顿都要一一依次经历过来。他行善还是作恶,这个一般小说中着重描绘的人物行为和命运遭际的过程,包括他的富裕还是贫苦,小说不是匆匆略过不作描绘,就是语焉不详。他的心理和生理状况似乎作为叙述重点,但是也不能说作了充分描摹。或许是受篇幅所限,菲茨杰拉德用短篇小说的内存处置了长篇小说的容量。作家在小说的内容里叙述着人生面临时间颠倒的尴尬;在小说的形式中展示了故事面临空间拘束的尴尬。莫非这双重尴尬,掺兑出《返老还童》如同鸡尾酒般的光怪陆离? 不管怎样,《返老还童》的小说原作值得翻翻,它似乎以简练的线条,勾画出“另类”的生活遭际,以小见大,似密实疏,留存给人们的是思维游走的空间,所谓艺术的“留白”不正是如此!同时,也仰仗“留白”的空间,好莱坞的电影公司得到了施展拳脚、大动干戈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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