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勒东传》中译本序

  然而,不久以后,出于美学及政治原因,他脱离了共产党,并对苏联所推行的文化政策颇为反感,公开批评苏联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理论。他坚持奉行自己的道德标准,坚持自己的政治主张,因而与许多共同投身于超现实主义运动的挚友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为了维护超现实主义运动的纯洁性,他甚至不惜放弃波德莱尔及兰波的诗歌,而他一直视这两位诗人为超现实主义的先驱。失去朋友让他感到痛苦万分,但为了自己的理想,他也只能合弃友谊。在谈到自己的朋友们时,他说:“他们当中有些人是我最珍重的朋友,但我不得不离开他们。有些人离我而去,另外一些人给我留下长久的回忆。有时,这种回忆真的难以忘怀,这是不争的事实。毫不隐瞒地说,每次回忆起来,都像伤口再次裂开了似的。”
    读到阿拉贡在获悉布勒东去世时所写的文字时,我们不禁为他们的决裂而感到惋惜:“在此我本想就青年时代的朋友说些什么,就我一直敬爱的这位伟大诗人说些什么,但我不能。历历在目的往事让言语变得空洞乏味,让我打消了兴致,懒得去回击那些报刊上的蠢话。除了一句话之外,我什么也说不出,那一句话让我失去了理智:安德烈。布勒东刚刚离开人世。”
    在这部传记中我们不难看出,布勒东一直在为争取自由而奋起反抗:“正是反抗,也惟有反抗才是光明的创造者。”只有三个途径可以让人们认识这个光明,那就是“诗歌、自由和爱……”说到爱,布勒东曾这样阐述:“首先要去爱,接着再扪心自问究竟爱什么也不迟,直爱到对一切了如指掌的地步。”无论是向身处困境的朋友伸出援助之手,还是提携那些有潜力的作家或画家,他都是出于爱意。
    从1935-1940年,他撰写了一系列檄文,号召人们从事超现实主义革命。这场革命不但要推行艺术自由,还要让社会及经济关系发生彻底的变革。
    变革建立在对人性深刻认识的基础之上,虽然遭受种种挫折,但布勒东并未丧失信心,“因为超现实主义正在国际上发扬光大。这颗种子在发芽,预示着会有好收成”。
    在这部书中,我们还看到一些著名人物对他的评价。法国近代诗人塞泽尔写道:“我见到了他,他真的把我迷住了。他的文化修养真是太出色了,他对诗歌的感受令人吃惊。他在感受诗歌,像呼吸空气中的花粉那样嗅着诗歌。他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发掘者,就像‘满脑子都在琢磨研究’的那种人……”美国战争情报部的德尼·德鲁热蒙对布勒东在战争情报部的独特风格作过鲜明的描述:“安德烈·布勒东显得十分谦恭,也很有耐心,就像被关在笼中的雄狮决意要忘掉那笼子似的……他让我们分享他那伴着轻轻哨声的典雅的嗓音,但他总保持着仪表堂堂的样子。他的机智之中总露出不易察觉的讽刺感。那机智既威严又令人钦佩。人们真应交给他一个王国让他去统治!不,确切地说,应该交给他一个教会让他去管理,要他在风暴中去恢复神圣使命的美名!”
    本书作者亨利·贝阿尔先生是巴黎大学法国文学系的教授,是研究达达运动、超现实主义运动、先锋派运动的著名专家,曾撰写过多篇有关超现实主义运动的专著,同时还兼任法国超现实主义研究所主任一职。
    本书所有注释以及“布勒东生平和创作年表”均为译者所加。

                                                   2004年11月27日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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