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初春正凉,图书市场却热潮迭起。韩寒率先掀起波澜,《韩寒五年文集》把旧作品归结在一起,老调重弹;《一座城市》洋溢着社会讽刺的味道,诙谐幽默,但是小说情节虎头蛇尾,稍显矫揉造作;而《就这么漂来漂去》的图片色彩斑斓,文字上漫不经心。韩寒的才气隐没于赛车场上,到了9月,《寒:韩寒2006音乐·诗文·影像》出版,几乎就没有几个读者买账了。
相比起韩寒的轻狂,莫言和铁凝的小说显示出深厚的创作功底。不过,我不喜欢《生死疲劳》,它貌似实现了章回小说的新突破,人物形象却显得单薄呆板。莫言对性行为和生殖器的大肆渲染,显得庸俗而无聊。他的短篇小说集《月光斩》也没有使我产生畅快的阅读感觉。铁凝的《笨花》凸显出历史的厚重和沧桑,语言比莫言干净得多,细腻得多,只是小说人物众多,个性不甚鲜明,阅读起来,感到了一丝的疲劳。
初春的温暖来自《回忆父亲胡耀邦》。该书以饱含深情的讲述,再现了一个伟人和父亲的形象。傅彪夫妇合著的《印记》写得情谊绵绵。我非常喜欢《亮剑》,它是我20年阅读生涯中最赞赏的战争题材小说。9岁的儿子偶然翻阅了它,竟然津津有味地阅读了2个月。买这样的书,总是不会后悔。
阳春三月,我终于等到了《兄弟(下部)》的面世。《兄弟》是余华近年来的又一佳作,那种非血缘关系的兄弟情谊,隐伏于灾难岁月共享凄凉的坎坷命运中,极具感染力。但我不喜欢《兄弟(下部)》,余华把太多的笔墨放在了调侃上,某些诙谐语言的运用,夸张得有些离谱。那些色情语言的铺张,削弱了我对余华的好感。看来,“萝卜好卖不洗泥”这句民间谚语,同样应验于文学创作上。
春天的书市精彩纷呈。《我的1976》中,36位那个年代的亲历者,用跨越了30年的记忆碎片,描绘出一幅多姿多彩的中国社会全景图。《丁陈反党集团冤案始末》也足够震撼心灵。历史终会恢复本真面目,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乔家大院》、《艾滋女生日记》的出版,也使春天的阅读充满阳光。
即使是备受炒作的书,也未必货真价实。《老徐的博客》颇为惹人瞩目,但没有谁会把这样的书如获至宝。海岩的《阳光像花一样绽放》出版了,它竟然是《深牢大狱》改头换面。《莲花》和《忏悔无门》火了一阵,但毕竟含金量不足,被我放弃了阅读。
2006年的夏天来临,我的目光转到了世界杯的赛场。在此期间,我只阅读了两本新书:史铁生的《我的丁一之旅》和梁晓声的《伊人,伊人》。前者透出了独到的人生见解,而后者没有给我期待中的精彩。忙里偷闲,我重读了《藏獒》和《狼图腾》,2006年全年,这两本书一直畅销。
从这个夏天开始,鸡汤类图书开始走下坡路。很多“故事+哲理”的散文,说些“饿了就要吃饭”类的废话式哲理,它们在书市上招摇了几年后,读者再也不会产生“真知与感动”。纵观全年,励志类书籍鲜有佳作,《富爸爸,穷爸爸》的火爆和走俏,已成明日黄花。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图书市场也有转机。我首先阅读了海岩的《五星饭店》。小说描写了爱情的绚丽多彩,褒扬了人性中更宝贵的品德修养,尽管略有瑕疵,但堪称海岩小说创作的巅峰之作。季羡林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单薄,但透出了几十年的人生历练,我们应该给予充分的尊重。
真不知道哪朵云彩有雨啊,央视“百家讲坛”的热播,竟然无意中掀起了图书市场的新高潮。以易中天为代表的“品”系列图书,使得图书出版市场波涛滚滚。易中天以平民化的语言,讲述对三国人物和历史的见解,生动活泼,娓娓动听,有众多的拥戴者并不为怪。于丹的《于丹〈论语〉心得》接踵而至。相信出版社和作者们都大赚一把。
一位朋友赠我一本《千万别教坏孩子》,刚到手就失踪了。后来才知道,它被我的儿子偷去读了两天。作者曹宝印长期关注中国教育问题,专注于青少年教育。本书以真实的教育案例,向广大家长和老师提供了一种与现实生活紧密结合的“教育指南”。
深秋凉风袭来时,梁晓声的《欲说》使我的心凉了半截。小说中插入大段议论、心理剖析和肌肤之欢,拖泥带水地把篇幅拉到了39万字。梁晓声对行政场太缺乏了解,使小说出现了明显的瑕疵。他杜撰了“省委常务副书记”,有谁听说过哪个省委设过这样的职位呢?公安局属于政府系统,局长和“书记”怎么会属于“县委一干领导”的序列呢?公务员们都知道,公安局长的搭档应该是政委,哪能是“书记”呢?看来,梁晓声写起反腐小说来,还是显得草率了些。
闭门造车的除了梁晓声以外,几个著名反腐小说作家再也没有推出精品。反腐小说的亮点,应该是武和平的《掩盖》。一个看似普通的刑事案件,竟然牵扯到一起恶性矿难——它竟然被方方面面的人物,掩盖了六年之久。小说通过揭露现实中利益的冲突,剖析出案件真相被掩盖的内在原因。小说超越了脸谱化的创作模式,透过现象追究腐败根源,是一部走出了书斋的优秀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