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世:中国书业竞争提速--陈昕访谈

  陈昕:关于入世对中国书业的影响,两年前我讲过:一是渐进的,二是现实的,必然的,今天,我还是这个观点。至于中国政府入世的承诺,应该依据议定书的文本,报纸上、杂志上的消息有些是不完整的,因为承诺有许多细节、条件,甚至有些消息是不确切的。因此,不能仅凭这些信息来作判断,应该看到书业生产的是精神产品,涉及到民族文化的兴衰,在双边与多边谈判中各国对此都很慎重,法国政府就提出要维护法国民族文化的纯洁性,所以对于内容与文本的生产是必须保护的,一般情况只承诺开放流通领域。流通是一个大领域,信息流、商流、物流、现金流全包涵在里面,能做出大文章来。我们既要面对市场准入承诺下可能进入图书流通的海外竞争者,还要面临WTO一套完整的自由、开放的竞争规则体系下竞争环境的变局。我们的竞争力如何?如何迅速提升核心竞争力,这些很急迫地摆在中国书业面前。不仅图书批发商、零售商要应对挑战,出版商也要应对,因为,我们的出版社是总发行商。尤其是集团化平台上运作的大型出版机构,竞争环境、竞争格局都面临重新洗牌的变异,在流通领域,市场化、全球化的脚步可以是很快的,早几天中央关于教材、教辅出版、发行招标的文件出台,完全是按市场化的规则在运作,招标制就是高度市场化的行为,而以前这一块的运作是相当计划经济的。总之,入世后,我们只能遵循市场经济的规律来生存与发展。
    记者:这一点似乎别无选择,不能存什么幻想,会再有一个什么规定来保护一个部门、一个环节不进入市场经济的快车道。即使是内容产业这一块也不是风平浪静的,策划与写作,版权联络与代理这部分涉及资源的开发与组织的程序,原来就高度地社会化和市场化。政府管理到位的只能是选择权、审定权。当务之急,只能励精图治,迅速提升自身的竞争实力。
    陈昕:应该看到,中央在入世的决策和承诺上是深思熟虑的,安排了缓冲期或者叫过渡期。重要的是在过渡期有所作为。前面我谈到宏观管理体制的重构和微观出版组织的重造,中央已经作了部署,正在积极稳妥的探索和试验。我们还应该乐观地面对入世。要看到充分的国际竞争可以产生增量,也就是说可以激发市场扩容。不能只看到眼前这块市场的蛋糕不大,1999年全国图书纯销售为355.03亿元人民币,2000年也只有371亿。这是我们当下的供应能力和市场开发能力的结果。1995年我曾作过一次分析,当年图书纯销售为267亿元,而基于中国的人均GDP水平、国民文化水平、识字人口及读书倾向、图书销售结构和特点,并参照其他国家的情况,我提出1995年中国图书市场的真实容量大约为300-400亿元人民币,也就是说还有很大的潜在市场有待开发。香港三联的赵斌同志比我还乐观,他分析了1996年大陆、台、港三地华文市场业绩(零售统计大陆266亿人民币,折合32亿美元,台湾32亿美元,香港为4亿美元)为70亿美元,而当年图书市场总量为745亿美元,如果在未来20年里中国经济持续发展,大陆人均购书量达到美国的1/5,市场容量可达270亿美元/年(折合人民币2160亿元),即使1/10的水平也应该是130亿美元/年(折合人民币1040亿元),而目前还不到50亿美元/年,扩容空间达80—200亿美元之间。当然,这种推测是非常粗略的,但它提供我们一个全面思考题的角度:既要重视潜在的竞争者,还要充分估计潜在的市场。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就是通过高度的竞争来开拓市场空间,创造新的市场业绩。在这一方面IT分析家比我们自信。
    记者:我理解您的意思,中国书业面对入世要有充分的自信。我还有一个疑问是“概念”或“观念”悬空。由于“入世”问题与中国未来经济发展关系重大,又走过了曲曲折折的谈判历程,因此,“入世”的概念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一段时期里到了人必言入世,文必读入世的地步。但如同“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甚至形成一种特有的“麻木”,“入世”就是概念顺口溜,利大于弊,与狼共舞,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剩下的全不知道,要么与我无关,要么与所有工作,包括计划生育都扯上关系。我想这种状况应该改变,不知您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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