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这一路径直指文本与实践、想象与行动的内在统一。比如,创作于汶川地震后的小说《再生砖》通过一种低技术社会的未来想象“解锁”了一个以“废墟为起点和本质”的世界,从而巧妙地化解了“野蛮进化的重负和意义创造的压力”。这种想象的本源正是建筑师刘家琨在汶川地震重建中所开展的创新性社会实践。而同样的,肩负着列斐伏尔所述“重建空间使用价值之想象力”的城市建设专业者们,是否也能摆脱教条化的意识形态系统,从社会中汲取“活的知识”,以社会性空间之营造使人们重新关注日常世界?
综上,身处文本与实践中的两类“城市”所呈现的“局部的突破”与“整体的受限”间的张力,将最终决定社会想象力所能达到的高度。正如雷蒙德·威廉斯在《漫长的革命》中所言,艺术的使命就在于通过新的知觉和反应去创造社会中无法实现的因素,从而“照亮一些新的感觉,以把握和记录那些已堆积起来但未曾被认真描述的经验”。
注:感觉结构(Structure of Feeling)是英国理论家雷蒙·威廉姆斯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他认为,在任何一个特定的时期中,都存在着一种特有的“思想和体验的相互关系”,即人们的思想观念和情感体验是相互依存、相互塑造的。这种“思想与体验的有机结构”,构成了一个时代的基本“感觉结构”,即支配和决定着这个时期的文化实践与创作,同时也是一种活的、处于形成过程中的体验,包含着去适应社会现实、改变社会现实的文化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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