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落在江南的雪,十年这个时间宽度刚刚好|《月光宝盒》

  我发现以十年的时间长度来描述一个人很难,十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比如成难。是那个爱跳街舞,骑着自行车在南京城乱逛的成难,还是喜欢画画见到陌生人会脸红的安静的成难?是喜欢远足自驾去西藏的成难,还是独自一个人跑到野外在冬天的田埂上坐一个下午的成难?她把生活的哀与乐,惶恐与安慰,诗意与暴烈都写进了小说里,那么小说之外的成难呢?

  其实作为朋友,我并不关心她小说写得有多好,我只关心这十年来她过得是否开心,是否快乐如昔,我更愿意和她和我们的朋友们有空了约在一起喝酒吹牛、“杀人”、唱歌。以及,一直在路上的欢笑。

  而用来说一场落在江南的雪,十年这个时间宽度刚刚好,因为雪在江南并不常见。十年前的那个冬天我们在下渚湖边的竹楼上喝酒,这里的“我们”是指天南地北聚在一起的文友,那时候青春热血,文字激扬,酒也喝得痛快。

  室内喧哗热闹,不知道是谁推开窗户,一场大雪正静静地落下。湖面皆白,天地寂然。那一刻,我们忽然就都不说话了,一起静静地看着窗外,像是一篇好小说的结尾。

  今年江南的雪落了三场。每一场雪要来临之前我都在朋友圈里喊着要煮酒看雪,但一次也没成功过。不是没有酒,是没有一同看雪的人。

  当下,人们不敢远行,不能相聚,不过我可以在文字里和远方的朋友再约一场酒:雪下的时候,不管是去山中还是去湖边,等到天地大白,等到灯火亮起。那个时候可高歌、可笑谈,也可停杯不语,而窗外的月光洒满山川河流,照耀地上白雪,似梦似幻,像早年江湖里我们曾经无数次打开过的——月光宝盒。 

  【本文原载于中国作家网】



《月光宝盒》
汤成难 著
上海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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