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拎着一种想法在人群中晃荡,捕捉每一张面孔

    也许,他们并没有消失,至今依旧在我们中间,苦苦觅寻知音。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篇小说发表之前,我曾发给几位老朋友看,他们读了之后就问我,这是小说,还是长篇叙事散文?当我告诉一些人,这些人物都是虚构的,他们感到有些疑惑;反过来,当我跟另一些人开玩笑说,这些人物都是真实的,他们同样心存疑惑。这篇小说是以卡夫卡的一篇小文章作为引子,引出了一系列人物。可以说,除了卡夫卡,小说中所有的人物都是虚构的,正如卡夫卡的《变形记》里面,除了格列高变成甲虫,其他人物都没变形。在叙述的推进中,我故意使用了一些迷惑读者的手法。我之所以这样写,当然不是拿读者寻开心,而是希望读者可以像读一本史传那样去阅读它——我甚至希望他们读到其中某个人物时,就像碰到一个老朋友,可以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

    说来也巧,这四篇小说与中国小说发展脉络倒是暗合的:从街谈巷语、杂录、丛谈到志怪、传奇。明人胡应麟把小说分为六类:志怪、传奇、杂录、丛谈、辩订、箴规。除了后面两类我不曾涉及,其他四类在我这本集子里都能有迹可寻。《面孔》算是杂录、丛谈一路;《拾梦录》《异人小传》算是志怪一路;《卡夫卡家的访客》算是传奇一路。我所做的,就是以一种现代的叙事方式向中国古典小说致敬,也可以说是以古老的形式激活现代的文本。《面孔》是向《世说新语》致敬;《拾梦录》与《异人小传》(续)沿袭了我早前写作的那篇《异人小传》(见拙著《东瓯小史》)的风格,意在向志怪小说致敬;而《卡夫卡家的访客》则是向《史记·刺客列传》与唐传奇致敬。如果说我的《面孔》有《世说》之谐。那么,《卡夫卡家的访客》则有《史记》之庄。整本书里,我最为看重的,就是这两篇。

    我一直想写一种既小且美的小说,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本由诸多短章构成的集子。至于它是否可以因小而美,以小见大,要看手下文字的功夫了。我常常担心自己对文字的苛求会变成一种妄求,这恐怕也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种表现吧。



《面孔》
2021年3月
东君 著
李敬泽、麦家、韩东倾心推荐。
人心不同,各如其面。
接续中国笔记小说传统,当代文体破界创新之作。
以古雅的汉语白描俗世众生相。
连接浮生与幻梦,探访怪人和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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