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个“大众酒吧世界排行榜”,大概有许多人会给西班牙第一名吧! 酒吧在西班牙被称“bar”。
和日本的居酒屋一样,bar 也提供下酒的“小菜”,叫“tapas”,异常好吃。有醋渍小沙丁鱼、章鱼沙拉、油炸小花枝、煮鸡肝、番茄酱汁炖肉丸等,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美味的秘密在于橄榄油。西班牙橄榄油非常清爽,为食材增添了香味和浓醇。拌上橄榄油的章鱼和沙丁鱼油油亮亮,就像高兴地跳着桑巴舞。
讲起西班牙酒吧,还有一样不能不提,就是生火腿。酒吧的天花板垂吊着许多红色猪腿肉块,看起来有十公斤重,实在壮观。踏进店里,就像走进老旧的仓库,气味扑鼻而来。
还在日本时,我从来不觉得生火腿好吃,但在原产地一尝到,我马上刮目相看。尝起来如同高级的烟熏鲑鱼,像冰沙般在舌头上融化。虽然我在前文写过,在西欧若舍不得花钱就吃不到什么好料,但回想起来,西班牙算是例外。
吃着这些小菜,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当地老伯喝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实在很愉快。
在酒吧里完全不需要装模作样,大门也向外敞开,气氛非常好。在欧洲地区,这里的酒吧感觉最亲切,也最吸引人。是这种气氛使然,还是由于当地习惯吃小菜配酒?总之,当地人的醉态十分可爱,大家都露出爽朗的笑容,店内充斥着和谐的情调。
补充一句,在西班牙无论喝酒吃饭都非常便宜。在乡下,啤酒一杯一百日圆起跳,小菜一盘六十日圆起跳(不过这是改用欧元前的价格),要是准备个一千日圆,就可以连喝两三家。所以,骑完自行车后踏进酒吧,也变成我每天的例行功课,这也是一定要的啦!
越是这种可以让我上酒吧亲近的国家,我对它的印象也就越好。对我而言,旅行和酒吧是密不可分的。
我迷上在苏格兰的小村落里上酒吧喝酒。
不管是“pub”“bar”或“酒吧”,虽然依国家不同,说法也有出入,但里头几乎都一模一样。英国的酒吧一般称为“pub”,顺带一提,这是 public house 的简称。
酒吧还有一个有名的典故:所谓“bar”,源于每间店门口都有木棒(bar),供骑马者系缰绳之用。
回过头来说苏格兰。
当地几乎每座村庄都有酒吧。我看着地图,尽量寻找小村落,每天都往这种地方跑。
一到村里,我马上直奔牧场。
“可以让我在牧场角落扎营,露宿一晚吗?”
只要笑着拜托对方,还没有人拒绝过我。
做好晚餐,吃过饭,把行李收进帐篷里,往酒吧前进。一打开门,村民好奇的视线一起射过来,有些人大概还是头一次看见日本人吧!
先来杯啤酒。骑了一整天自行车后,再也没有比喝杯啤酒更幸福的事了!喝到的瞬间忍不住身体一颤,实在太好喝了!
接着,我点了一杯“格兰杰”(glenmorangie)威士忌。
作家景山民夫在著作中曾经提过这种酒,读来就像只有当地才能喝到的梦幻名酒,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主流酒品,在伦敦的超市就能轻松买到。虽然多少减损在原产地喝到的感动,不过就如景山先生所称赞,的确相当好喝。
金色的液体在舌头上流转。这时,一位大叔走过来坐在我面前。
“日本人吗?”
“是的。”
“来做什么?”
“旅行。”
“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喜欢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大叔笑得满脸都是皱纹。他点了一杯啤酒,放在我前面仿佛叫我“喝吧”,我当然毫不客气,咕嘟咕嘟大口灌下。
“你了解苏格兰的历史吗?”
“是场悲剧。”
大叔看来相当同意地点了点头。
“喜欢苏格兰威士忌吗?”
“当然。”
大叔一脸满意,又问道:“喜欢哪个产地?”
“你推荐的最好。”
送上桌的威士忌和刚才点的格兰杰相比,有更深的琥珀色。问了下酒名,叫做“Glen Ord”。
“要加水吗?”
“不用,我都喝纯的。”
我这么一说,酒吧里瞬间哗然。不知何时起,店内的每个村民都注意着我和大叔的互动。
浅尝一口,味道比格兰杰浓重得多。大叔一直凝视着我的脸。
“好喝!”
这么一说,他微微一笑。
另一个老伯也走过来,在桌上放了一杯不同的酒。
“你也喝喝看,这威士忌是村子附近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这也好喝。”
“哈哈哈!不错吧。”
就这样,当地人推荐的威士忌不断登场,只要我一说:“好喝!”酒吧里就欢声雷动,充满温馨的气氛。看着村民的笑容,渐渐觉得置身在此就像一场梦,越来越不真实。我想,这就是最幸福的酩酊大醉了。
我也试着光顾非洲当地的酒吧。
来到坦桑尼亚。
这个国家的村子里居然也有廉价旅馆,这在非洲地区相当少见。住一晚大概一百五十到三百日圆。房间相当简单,只有一张床铺,而且还是让人一看身体就发痒的货色。墙壁都是缝隙,蚊子可以自由进出,虽然有蚊帐却满是破洞,只好用胶带和纸补起来,麻烦死了。没办法,我怕被疟蚊叮到而染上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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