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终将剔尽抒情——《酸男辣女》代跋

    都会的快节奏正以生产力的名义异化我们的生命,曾经我是个恐婚恐育之人。当经历了所谓“自我”、“到达”、“江湖”等一系列与当下生活交涉的体验后,孕育成为一个重新梳理生命过往、跨入成熟季的值得期待的过程。七月开始有鸣叫的伯劳鸟,八月开始纺线,九月起霜,十月清扫打谷场,十一月捕貉子,取出狐狸皮,给公子做皮衣……也许生活理应有着与天地合拍的节奏。合着阴阳律动,不会刻意的快,也不会滞重的慢,体会生命的有起有伏,享受凡人的风流节物与和美人情。当众人将昏沉的我抬上病床,再度经过那条长廊时,我仿佛看到《诗经·豳风·七月》里描绘图景:登上厅堂,人们正举起犀牛酒杯,祝福生的延续。
    从后青春到初老这段岁月是丰富的。
    年轻时常会冒出些使用大词的情话蛊惑人心,比如“你是我心里所有的内存,而且是删不掉的宏”,而如今会突然蹦出诸如“婚姻是什么,是你在淋浴房里洗澡他在淋浴房外跟你说朝鲜半岛局势而丝毫不会动歪脑筋,却对你出去时的裙子长短很较真的生活模式”的大实话。
    爱情是实战,靠的是男女对情感拿捏的禀赋和审时度势的态度,而物理的生活是一地鸡毛,难免消耗激情。男女对生活细节的差别无处不在。比如有一天,我对已用了十天的床单忍无可忍,而先生却安之若素,并极力反对我更换,理由是翌日阿姨吸尘时有灰,吸完换。PK的结果是我铺一条儿子的床单在我的那半边床。这样的小斗争一直在发生,却也乐趣无穷。
    但爱会流转。
    有时我们处于对接模式,更多时候我们是心灵伴侣,是全方位的partner,我们的交流是可以深入的。
    刚认识时,他就预言,我们的爱情终将剔尽抒情。
    产后三个月,我有了微博。微博这玩意,我落后了与我时髦程度相当的友人至少一年。我自忖不是话痨,可也经不起再三鼓动。微博门槛实在更低,用它记载某一刻的心情,某一瞬的感悟,比如梧桐叶黄了’连绵的雨停了,八宝辣酱放李锦记……那是最合适了。当然微博也是个垃圾筒,信息高度碎片化,东一句西一句气就散了,可作为一个整体,却记录了我生活中想要示人的点滴,可说是一部由俳句和影像组成的个人史。
    与此同时,我将说话的场合进一步梳理细分:有的话在微博里说,有的话在场面上说,有的话在办公室里说,有的话在姐妹淘里说,有的话在被窝里说,有的话永远不说……在说话的分寸里游走。据说成熟的人基本遵循潜意识里左右他的说话哲学:说的不做,做的不说。能容忍不安全感的存在、某种资源的缺失和外界各种拽着胳膊的阻力,婉转而坚定的向念力的方向行动,容光焕发。终有一天,能够笑着回忆纷乱的一切,哪怕是个永远的谎言。
    没有一种状态是最好的,只能说是适合当时状况下的自己,当然任何选择最好是主动的,否则容易有怨气。只要调整到与这个世界相处的相对舒适的姿势,内心平静,做喜欢的事,不谋其前,不虑其后,无恋当今,或将是真正的沉淀。
    我蛮久没出过新书了,工作之余_直写着几个专栏。每篇不会超过1500字。短篇是我的长项。我的责任编辑朱志凌先生是个要求严格、眼光犀利的男人,当然也会在深夜边啃鸭脖边与我在网上调侃。我们认识快15年了。他—直等待着我阶段性的自我完善。他预感我终将拥有强大得多的自我意识、独立思维、内心能量和对客观世界更为敏锐的判断、悲悯与宽容,以及更多的耐受力,这最终会体现在我的文字里。也许不好看,但是更耐读。这不仅需要眼力、直觉,还要有大量的耐心和冷静。就像从外表判断一棵树的年轮与致密度,除了经验,更有感知。
    当然文字只是个道具,格局和精彩程度永远比生活小得多。太执著于此,反而不通。有时力有不逮,也是宿命。感谢本书插图作者、著名旅美画家杨宁先生对我的大力支持,感谢父母、先生和友人们对我的厚爱。还有儿子米兔,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真正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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