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第一遍读《哈克贝里·芬》时，可能体会不出哈克那富有张力，甚至有点复杂的道德素养，因为他对自己的评价，对自己慵懒的享乐主义的吹嘘，公开表示独处的喜爱，以及对文明的厌恶，这些都对读者极具吸引力和说服力。当然，事实是，他被彻底地卷入了文明世界。他逃离社会仅仅是以自己的方式抵达社会自己的理想梦境。责任是性格的本质。{20}

    叙述则是他的圈套，我们不妨再加上一句。

    最后，中间停顿二十年，《牛鬼蛇神》对应二十年前的小说，可谓前世今生。就我的印象而言：早期的马原是，“我在，因为我叙事”；而今的马原叙事可说是，“我思，故我在”。这自然不是定论，因为我相信《牛鬼蛇神》后，马原肯定还会有新的作品问世。

    {1} [英]朱利安·活尔弗雷斯编著，张琼、张冲译，《21世纪批评述介》第146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

    {2} 徐妍、杜盈盈“看《收获》第2期”，载《西湖》杂志，2012年第7期。

    {3} 何英“王者归来？——从《牛鬼蛇神》看小说何为”，载《文学报》，2012年5月24日第18版。

    {4}{5} 许振强、马原，“关于《冈底斯的诱惑》的对话”，见郭春林编《马原源码——马原研究资料集》第434、437、441、443页，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6}{7} 胡河清“论阿城、马原、张炜：道家文化智慧的沿革”，“马原论”，见郭春林编《马原源码——马原研究资料集》第33、34页，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8} 吴亮“马原的叙述圈套”，见郭春林编《马原源码——马原研究资料集》第208、209页，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9} 王干“马原小说批判”，见郭春林编《马原源码——马原研究资料集》第279页，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10}{11} 张新颖“马原观感传达方式的历史沟通——兼及传统中西小说观念的比较”，见郭春林编《马原源码——马原研究资料集》第267、269页，同济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12} [英]特里·伊格尔顿著，王杰、傅德根、麦永雄译，《审美意识形态》第61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13} [德]瓦尔特·本雅明著，李茂增、苏仲乐译，《写作与救赎——本雅明文选》第80页，东方出版中心，2009年版。

    {14} 李育霖译，《德勒兹论文学》第258页，麦田出版社，2006年版

    {15} [英]特里·伊格尔顿著，方杰译，《文化的观念》第108页，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

    {16} “马原访谈”，记者夏榆，载《南方周末》，2012年4月19日第27版。

    {17} [英]罗宾·毛姆著，薛相林、张敏生译，《忆毛姆》第18页，重庆出版社，1986年版。

    {18} 苏珊·桑塔格著，程巍译，《疾病的隐喻》第5页，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

    {19} [德]沃尔夫冈·韦尔施著，陆扬、张岩冰译，《重构美学》第134页，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年版。

    {20} [美] 莱昂内尔·特里林著，严志军、张沫译，《知性乃道德职责》第140页，译林出版社，201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