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怀旧,“我对怀旧是没有兴趣的。”他认为这是对过往生活的一种记忆,和怀旧不同,“记忆是尝试寻找过去的感受、经验,怀旧是比较表面、风格化的。”他这么写,是受到普鲁斯特的影响,因为硕士论文就是写《追忆逝水年华》。 这些记忆也并不全是他个人的。“这是历史,是一个集体、一个地方的人的共同的过去。我尝试从个人的记忆,到家庭的、家族的,再到整个香港人的,共同的记忆。当然,这个记忆不是单一的,不是说大家的记忆都是一样的,而是在共同的经验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有个人化的东西存在。” 所以,他想探讨的是个人和集体的关系,“我喜欢两面化。所有集体的东西,都是个人化的。”
骆以军在讲座中开玩笑地说到,他第一次看到董启章的小说是在他当出版社编辑时。那时他研究生毕业,出过书,居然找不到工作,去做了一个小编辑。 有一天,“我的老板娘拿了一叠稿子给我,那叠稿子就是董启章的小说,他的短篇小说,叫《名字的玫瑰》,所以这就出现了我第一次对他的不爽。”他口中不由地冒出“妈的”两个字,觉得董启章的小说写得太好。于是,他辞了职,努力赶超董启章。 当然,董启章觉得骆以军这么说太夸张了。他读到的第一本骆以军小说是《红字团》,后来又读到了他的《月球姓氏》、《妻梦狗》,知道他是台湾这一代作家中很有代表性的一位。 骆以军说自己喜欢比较、喜欢PK,他(董启章)写出《天工开物》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要写《西夏旅馆》来拼,结果没想到他又写出了新的作品。”但是这种PK,骆以军说是“挑衅”,是激励大家一起上,并不是“一对一的”。“我觉得像董启章这样的书写者,他一次一次的书写是多重的、聚焦的、覆盖的;他可能谈得还是重复的同一件事,可是他的书写要用一辈子来覆盖,他每一本都是上一本的一次赋格,一个变种。” 董启章却不喜欢把一个作家的作品分开来看,“我不会说一部作品很好看,另外一部就失败了。”他认为,一个作家事实上都是在写同一部书,“同一部书里有起伏、变化是很正常的,有时候用力,有的时候可能就比较随意。现在的不好,写得艰难,也许就是以后写得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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