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无所依持,用心更多,所以在研发、营销、成本控制等各种环节、种种细节上思考提高效率降低成本的方法。
民营出版公司老板会亲自带编辑去市场调研,看同类图书是怎么做的,封面如何,版式如何,好在哪里。他们对于渠道的服务也更好,就连新华书店也不得不承认,民营公司不但市场眼光更准,而且添货补货非常及时。
民营出版公司不像教育出版社那样财大气粗,可以一掷千金在行业媒体上做形象广告,许多民营出版公司从来没有广告费,但他们的营销活动却更风生水起。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们更勤动脑,更多创意,虽然不花一分钱,却能让媒体跟着自己的话题跑。
一位从出版社出来的民营公司负责人说,她当年在出版社时策划了一套书,卖了2万册,结果却赔了。一看出版部的印制成本,一个印张成本2块多钱。她觉得不对劲,向社里反映,社长说,你自己的书自己找印厂谈吧。她于是亲自找到印厂去谈,结果一个印张只要8毛钱;后来换了个印厂,每个印张成本降到5毛钱。后来她出来创立了一家民营出版公司,仍亲自去印厂查看印刷的效率。同样印一本书,业内常规都用平板印刷,成本是定价的26%;而她让印厂改作卷板印刷,成本只占定价的19%,仅此就节省了7个点,是一笔不小的利润。但一般出版社不会管这个,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与国有出版社大而全、小而全相比,民营出版公司的定位更为明确细分,有的主攻文艺,有的专做少儿,在生活、文艺、财经、学术等领域,都有一些很有特色的民营出版公司,其中也不乏优秀的企业和作品,比如学术类的有汉唐阳光、三辉、后浪,有《一个真实的蒋介石》《中间地带的革命》;时政类的共和联动、时代华语,有《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艺术类的紫图,有《黑镜头》;文艺类的新经典、博集天卷,有《小团圆》《1Q84》《杜拉拉升职记》;少儿类的海豚、新经典、启发、远流经典,有《窗边的小豆豆》《花婆婆》《神奇的校车》;励志类的读书人、华章、湛庐、蓝狮子,有《富爸爸 穷爸爸》《执行》《影响力》《激荡三十年》;生活类的共和联动、唐码、日知,有《求医不如求己》《不生病的智慧》;青春文学类的磨铁、柯艾,有《诛仙》《爵迹》……
而且,是民营出版公司一次又一次扩大了读者的范围。2004年时唐码书业将图书销售开拓到超市渠道,还遭到许多行业人士的指责,认为他们那么低的定价与折扣破坏了行业的规则。如今,行业普遍承认,商超渠道是图书市场的增量,他们将读者扩大到平时不进书店的人。如今,日知、创世卓越等一批商超图书出版商和发行商已经兴起,超市成为图书销售的有效渠道之一。近年来,磨铁、读客策划了大量的畅销书,他们将自己的书定位于平时不读书的人。他们策划的一个又一个畅销书,不但扩大了读者对书业的认知,还拉动了整个图书市场的销售。
同时,大众出版领域的民营出版公司也面临许多忧患。
首先是多媒体时代的读者分流。
曾几何时,图书是人们获取知识和信息主要依赖的媒介。而随着多媒体时代的来临,图书的功能越来越弱。大众社科类图书与教材教辅不一样,不是读者的刚性需求,替代性最大。在中国出版科研所全国国民阅读调查中,有一项我国国民满足不同需求时的媒体选择的调查。从2009年第七届的调查数据显示,电视、报纸、网络在众多方面功能突出,而图书最主要的功能是了解“与工作学习有关的信息”,但就在这一点上,电视(60.3%)、互联网(23.3%)、甚至报纸(18.1%)的作用也远远超过图书(5.7%)。这种状况不能不引起图书出版业的担忧。
其次是资本进入与扩张困扰。
大众出版领域的畅销书看似风光无限,但实际是经营最不稳定的。畅销书极具个性创意色彩,没有谁能永远站在时代潮流的风口浪尖,一个公司不可能老做畅销书。而且除了极少数畅销书是自然畅销之外,绝大多数畅销书需要投入与运作。教材及一些系统教辅不用宣传,利润好得很;而大众图书没有这些优势,只能用尽浑身解数,吸引读者眼球,有时赔钱赚吆喝的事也要做。
大众出版公司虽然有良好的效率和灵活的机制,现金流却很不稳定。而国有出版集团有丰厚的教材教辅利润和政策资源,却缺少效率与机制,在“双百亿”和上市融资的驱动下,许多出版集团纷纷扩大规模,积极并购民营出版公司。一轮资本的升温与扩张的浪潮激荡在多年来传统保守的出版业。
目前,活跃的一线的民营大众出版公司,要么被国有出版集团并购——如共和联动、博集天卷、海豚、榕树下、智品等许多优秀的民营出版公司,都先后被国有出版集团纳入旗下;要么吸收风险投资或产业投资——如磨铁2008年来已经吸收了4次风投资金,新经典也有产业资本进入;还有的成功上市融资——2010年年底天舟科教在国内成功上市,刷新了民营书业的融资途径。
资本的进入,助推了规模的扩张。资金是有要求的,国有并购后要求民营公司做规模,风投希望企业不久可以上市,也必须扩张规模。5年之前,大众图书公司年销售码洋达到5000万元已经很不错了,而今,一批年销售码洋达2亿-6亿元的公司齐刷刷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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