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喜欢中国传统绘画 对帕慕克来说,中国不是一个陌生的国度。小时候,因为父亲拥有一座小型的私人图书馆,帕慕克读过很多书。在上世纪60年代的时候,他和许多朋友一样,对毛泽东非常感兴趣,所以看了不少关于中国历史、中国革命和毛泽东的著作。在那个时代,鲁迅的作品已经被翻译成了土耳其语,帕慕克读到了鲁迅的小说,并且至今还保存着一本1968年土耳其语版的鲁迅作品《呐喊》。这次中国之行,帕慕克把这本视为宝贝的土耳其语版《呐喊》带到了绍兴。上世纪80年代初,帕慕克去了美国,在那里读到了英文版的《红楼梦》,他说,“《红楼梦》非常好,当然是一部经典。”此次在北京,帕慕克还亲眼看到了《红楼梦》中所描写的大观园的场景。而最近,帕慕克透露,他开始读一些孔子的著作。 从7岁到22岁这个阶段,帕慕克一直都非常希望成为画家,所以一直都在画画。但在22岁那年,他突然改变了想法。在自传体小说《伊斯坦布尔》中,帕慕克描述了从小时候一直到22岁的这段人生经历。也就是在写完这本书之后,帕慕克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放弃绘画。他觉得自己用了整整一本书去解释和表达了这个问题。 但帕慕克对绘画的喜爱并没有改变,他说:“我对政治的热情在过去15年、20年中已经逐渐消失了,现在我开始对一些我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重新感兴趣,比如说我的书《我的名字叫红》,在里面我写的就是关于绘画,关于用什么样的视角观察世界的问题。” 中国之行可以看出帕慕克对中国传统绘画的浓厚兴趣。在北京他一口气花了二万五千元买画册。在上海博物馆参观时,帕慕克花费了数个小时观摩字画,对馆藏中国绘画惊叹不已,参观结束后还在博物馆书店购买了不少画册带回家。帕慕克告诉记者:“我特别喜欢的是中国的山水画,我觉得中国画的视角非常不同,它与西方的绘画技巧、绘画艺术有特别大的区别,这是特别令我感兴趣的。”帕慕克认为,所有的绘画都能够表达一种信息,传递一种思想,不仅能够教我们如何去观察世界,更重要的是它能够联系世界。中国的绘画作品就在向他传递着信息,他相信中国的绘画会对他的写作产生很大的影响。 此次中国之行,帕慕克对他到访的四个城市北京、绍兴、杭州、上海留下了不同的印象。帕慕克觉得,北京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的井然有序,而且它作为一个国家的中心,能够体现出一种强大的力量,非常的有深度。而绍兴是鲁迅的故乡,潺潺流水、粉墙黛瓦,在他眼里都是美妙的,在那里他“看到了失落的传统文化如此完好地保存”。对于杭州,他认为“太美妙了,超乎我的想象!”在午餐的时候,他还拿起相机,甩开众人,一个人去逛了西湖。 “那么,上海,上海呢?这座城市给了您怎么样的感觉?”记者这样问他。 在文新报业大厦43层观光的帕慕克,欣赏着玻璃幕墙外车水马龙的夜上海,一边用自己的相机不停地拍照,一边惊叹地告诉记者:“这是一座美丽而荣耀的城市。” 帕慕克在临走前为文汇报读者的留言中更是这样写道:“身处上海,我非常高兴……生活在这样一个精彩而多元化的城市必定是快乐的……我期待能再次来到这里。” “我是有计划但也会变化的作家” 帕慕克不吃猪肉和牛肉,鱼是他喜欢的食物。当然,他还钟爱红酒,而且来者不拒,常常一饮而尽。据说5月24日在北大演讲之后,帕慕克在校方宴请的酒席上总是一干而尽,无论他喝多少酒,依然是一派豪饮的架势。而对提问中难以回答的问题,善饮的帕慕克干脆这样幽默答道:“这个问题很难,要喝干一瓶酒才能回答。” 到访报社的这一晚,因为还要享受自己的“私人晚餐”,帕慕克没有豪饮,但还是连干了数杯红酒,显得兴致勃勃。 记者告诉他,可惜时间太过仓促,实际上我们更愿意带他到上海的老街走走,或者去看看鲁迅在上海的旧居,或者去感受寻常巷陌之中百姓的日常生活,而不是正襟危坐于此谈论什么话题。相信下次一定还有这样的机会。 帕慕克开心笑道:“是吗?那真是太美妙了!” 十天的中国之行,帕慕克强烈感受到了中国媒体和读者的热情,却也常常苦恼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自由的行动。在北京的一次为他举行的作品研讨会上,令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说完10分钟的开场白,帕慕克就拎起椅背上的西装离座而去。在杭州,只游了半小时灵隐寺还深感意犹未尽,帕慕克就被拉去参加宴席,这让他感到不愉快,当天下午干脆取消了活动提前来到了上海。 对于帕慕克这样的喜欢特立独行的作家来说,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慢慢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和各地的风土人情,他显然更喜欢沉浸在独处的想象世界里。正如他所说:“33年来,我独自在角落试图建立一个安慰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