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近10年来最高的电影票房纪录 15亿人民币的成绩,迎来中国电影步入第100个年头,恐怕是中国电影主管部门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2005年伊始,广电总局电影局局长童刚迫不及待地用一组数字拉开这个纪念盛典的序幕。2004年全国电影票房突破15.7亿元,比去年提高近60%。其中超过亿元票房和票房前三名的影片都是国产片,分别是《十面埋伏》1.53亿元、《功夫》1.25亿元和《天下无贼》1.01亿元。国产电影的票房总收入约8.25亿,这也是国产片的票房收入首次超过进口片。
15亿,并不是中国电影历史上的最高票房,1989年这个数字是27亿,观众达 293亿人次,之后票房一路下滑,1999年,观众人次已不足 3亿,电影票房收入仅仅为 8.1亿元。随后几年的票房也始终徘徊在10亿元上下。而同期美国国内平均的电影票房大约是50亿美元。
随1995年大片而来的分账制、院线以及一切以票房为中心的观念开始影响并改变着中国电影决策的思路。
2001年至2002年,国家广电总局批准并推动潇湘电影制片厂组建电影集团,以整合资源,形成规模效益。就这样,中国内地电影经过解放前的市场发展萌芽期,到解放后长达半个世纪的以意识形态决定影片命运的商业停滞期,终于开始了向电影产业化和市场化的大举迈进的时期。
刚刚过去的2004年,则是中国电影产业化实施初见成效的一年。童刚更是踌躇满志地定下2005年目标:电影局将力争在年内完成《电影促进法》初稿,争取尽早进入国家立法程序,推动电影事业的进一步深化改革。
这一年,中国电影恰走过第100年。
一个中国影院的百年变迁 成立于1928年的上海大光明电影院几乎是国内现存最古老的影院之一。这个昔日的“远东第一影院”不仅目睹了近八十年来中国电影的兴衰流转,更是中国电影发展历程的活样本。
今天,即使生活在上海,也只有中年以上的人才能准确地指出上海大光明影院的位置。在繁华的南京西路,距离新世界百货商场不过几百米的地方,这座年久失修的建筑淹没在一排不起眼的小商店中。只有巨大的电影海报提示着它的身份。“大光明电影院”的大字招牌与曾经为人称道的黄色外观积满了灰尘,让人几乎无法想象它曾经显赫的过去,只有大厅两侧四道直通二楼的长梯依稀可辨当年的气势。
据了解,自1933年修复之后,这座昔日的“远东第一电影院”就一直静静地容装未改地伫立在那,目睹着不同电影时代的盛世繁华。
远东第一的大众王宫 “我爸爸是棉花商人,他只去大光明这样的首轮影院。我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带我去电影院,他爱看滑稽戏,比如卓别林,《劳埃与哈台》,还有《金刚》、《人猿泰山》这样的动作片。”81岁高龄的原上海电影制片厂编辑沈寂回忆起童年的快乐经历,眼神中仍然带着一股天真的欢喜。他怀念的是早期的大光明。
1928年《火烧红莲寺》一把大火烧热了刚刚兴起的中国电影业,引发了万人空巷的观看热潮。一位来自潮州的资本家高永清看准了放映业的商机,当时上海的电影院多集中在虹口,于是他联合部分外资将静安寺路(现在的南京西路)的卡尔登跳舞场改建为影院,聘请《申报》副刊《自由谈》的主编周瘦鹃为广告部主任,周瘦鹃为这座设有茶室、酒排会室、吸烟室、等候室的新影院命名为“大光明”。
1928年12月23日,梅兰芳为大光明剪彩揭幕。
早期大光明的辉煌很快终结于1930年的“《不怕死》事件”。在放映美国丑角罗克主演的辱华影片《不怕死》时,著名戏剧家洪深愤起抗议,被巡捕房逮捕。在社会民众的声讨与媒体的抵制下,大光明黯然停业。
“今天的大光明实际上是1930年停业后新建的,当时的地盘比现在大很多。”大光明电影的前任经理李名骏介绍。彼时的上海滩是“冒险家的乐园”,被称作“华南电影院大王”的英籍华人卢根对影业已颇具规模的上海虎视眈眈,一心想把大光明改造为远东第一流的影院。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与美国人合作在美国注册了一家公司来投资。一味追求最高标准的庞大改建计划几乎耗尽了卢根的资本,成为其破产的导火索。但他实现了“远东第一”的梦想。
1931年6月的《申报》上,连续几天刊登大光明电影院重新开业的整版广告,赫然以“远东电影院之权威”为口号,并以“冷气设备温度适体四季如春”为一大卖点。当时上海的电影院还在用电风扇降温,大光明耗资30万元的冷气间成为首屈一指的特色。而由德国著名建筑师乌达克设计的影院至今仍是上海重点保护的文物,共上下两层,有一个1900座位的放映厅和三个休息厅。设计者的精巧用心体现在从地板砖到红地毯每一个细节。
到如此豪华的影院看一场电影自然价格不菲,在大光明的开业广告上刊登了票价:日场正厅六角,楼厅一元,包厢一元半,夜场则还需上浮半元。当时两元足足可以买两斗半大米。
“一般电影院的票价才一角半,小时候到大光明看电影是一件挺隆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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