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批评界出现了少有的活跃,皆因文坛“戏说”之风不断。先是《江南》杂志推出的“新版”小说《沙家浜》,把“样板戏”中智勇双全的地下党交通员阿庆嫂,“戏说”成了“风流成性”的“双面”女人;接着新编话剧《红岩》,江姐与许云峰不是视死如归的革命战友,而是被“戏说”成了一对卿卿我我的情人;最近又见一本以“戏说”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为基础的书正在热销:刘备原是卖草鞋的“谋利”商贩;关羽因内分泌失调,才长出了那么长的胡子;张飞是个穿开裆裤专放巨响臭屁的家伙……
单从文坛近来的争论看,要数新《沙家浜》最为激烈。而争论的重点多诉诸新版《沙家浜》的“戏说”合不合理,以及《沙家浜》到底能代表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民族精神”等层面上。人们所争论的已不是单纯的“戏说”创作技巧,而是演变成了一场文学创作该如何发扬“民族精神”的深层探讨。
笔者以为,像新版《沙家浜》这样的在“后现代”文化语境中,将阿庆嫂这个早已为大众接受、认同的“正义”形象随意丑化,而无视大众阅读心理,显然是散发着当下文学创作中浓浓的“商业媚俗”气味。
为何当今的文学创作,动辄就以“戏说”名著作秀呢?笔者想,这起码有两方面的理由。
一是“戏说”名著能有“一鸣惊人”之“功效”。今日的文坛,有的人奋力耕耘了毕生也仅是无名小卒一个,且寒酸潦倒,但有的人却是出道三日而一夜成名,身价百万。同是一根笔杆子,语言功力也不相上下,那为何结果有天渊之别呢?显然,有的人走的是“陡坡”,坚守纯文学阵地却远离了“市场”,吃力不讨好;而有的人走的是“捷径”,走“时尚化”创作道路,向“市场”积极靠拢,“以名(著)取名(声)”,事半且“功”倍,利通而名达。随便一“秀”,就能“秀”出名利来,何乐不为?
二是社会阅读氛围的“低俗”。一些年轻人喜欢读的是“网文”、“ Q Q”、“电邮”等,而名著嘛,看看简介目录或者连环画、电视剧也就够了……当名著被加上“晦涩难懂”、“没有时代味”等“罪名”,咱们的阅读,无疑就已经到了“曾经名著难作餐,除却美女不是人”的地步。于是,为了适应阅读水平低俗的大众眼球,一些“戏说”名著的作品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然,“戏说”,作为一种文学创作的方式、手段,笔者以为是有存在的必然性的。由于当前社会生活的异常丰富、复杂和作家主体世界的巨大差异,以及文学接受者的需求日益多样化等因素的影响,文学创作方法必然呈现多样化发展趋向。并且,由于新时期文学创作日益追求创新,“戏说”的定位也无可厚非。
但是,文学创作倘若过度“媚俗”,是容易走向“恶俗”之道的。创作,动辄就以“戏说”名作、名著或历史剧来“作秀”,并流散成风,无疑是当前文艺界潜滋暗长的种种浮躁陋态的凸显,这是文坛所不该提倡的,也是大众所不允许的。对以“戏说”名著作秀,或者盲目无知地“戏说”成风,学界应该适时合理地进行批评和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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