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也没什么好事发生的三十岁?|《三十不立》书摘

  人们通过从事自己想做的工作来认清楚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并得到他人的认可。这就是如今的“三十代”群体的个体状态。一旦确定了未来的某个目标,他们就会拼命朝着目标努力。

  可要是没有目标,就算有人在旁边大喊加油,他们也不清楚要为了什么、怎么去努力。这一旦同个体认同危机直接联系起来,就会成为极大的痛苦。

  当人生因为一次失败或某些原因变得一塌糊涂时,从摔倒的地方爬起来绝非易事。无法开口求助的“三十代”,需要一个包容这种求助的社会环境。毕竟,三十不立,又怎样?

  文 | 平野启一郎
  摘自《三十不立》
  (日)NHK现代特写节目录制组 编著,马惠 译


  2009年10月,我参加了NHK电视台的现代特写节目。我参加的这一期围绕住在北九州市门司区的39岁男性孤独死这一令人痛心的事件进行了采访。

  男子离世时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帮帮我”。

  在上节目之前,我跟工作人员做了事前沟通,相较于年轻人身陷经济困境的问题,我们更希望可以聚焦如今的“三十代”群体心理的问题、内在的问题。节目组没有邀请专注于解决贫困问题的NPO团体的相关人士,而是特意邀请了身为小说家的我参加节目,其原因正在于此。

  为什么他没有向周围的人开口求助,以寻求一杯之羹或工作的机会呢?我是北九州人,年龄也跟这名男子相仿,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深受冲击。

  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就已经在思考如今的“三十代”群体的问题。21世纪是“年轻人的危机”以各种形式暴露出来的时代。派遣合同到期、沦为流浪汉等,各种各样的媒体都开始报道年轻人面临的种种困境。

年轻人真的很艰难吗?
  前几日,我偶尔乘出租车,司机突然跟我攀谈起来。“像客人您这样的年轻人过得艰苦,说到底还是因为老年人增多,年轻人工资低却不得不负担大量老年人的养老金。”说起来滔滔不绝。他大概经常跟客人闲谈年轻人生计艰难的话题吧。

  同时,也可以听到“年轻人真的很艰难吗?”的声音。有本题为《“年轻人可怜论”的谎言》(海老原嗣生著,扶桑社新书)的书,标题非常有话题性,在考虑如今的年轻人问题上极具启发性。

  比如,关于网咖难民,据说全国有6万人,他们全部都是日结的派遣劳动者吗?从一到深夜12点客人便急剧增加的情形来看,会不会大多只是未赶上末班车的人呢?

  另外,原以为在没车代步就去不了的郊外,或接受短期派遣的公司较少的地方小城市,网咖中网咖难民数量不多,大城市繁华街道上的网咖中才聚集了那“6万人”,可人员分布却并非如此。

  根据作者的计算,网咖难民中的常客有5400人,连同偶尔去一去的人大概有9000人。另外,人们常说年轻人(15岁到24岁)中每2人就有1人是非正式雇佣劳动者,可实际上大学生兼职也被计算在内,作者认为这也与所谓的非正式雇用不是一码事。

  与之相关联的,作者在这本书中强调的另一个问题,是教育部行政上的失败导致大学数量增长过快。1985年,全国仅有460所大学,2009年急速增加到了773所。大学生数量也从1985年的184.8万人增加到了2009年的284.6万人,增加了100万人之多。当然,出生率在持续降低。因此,以前高中毕业后就打算在当地中小企业就业的人都去考了大学,为了能在大公司工作纷纷挤破头去参加招聘考试。作者指出,这就是如今就业难的真实状态,其实大公司的招聘人数并未减少。

  我们在研究社会问题的时候,只能基于数据。可是,根据解读数据的角度不同,就可能会导致数据的误用和滥用。关于这位作者的数据解读方式,或许也会有人提出异议,可重要的是在公开场合进行批判性的论证。

  其实,在这本书中,作者也对我参加的那期现代特写节目有所批判。作者认为,数据上并没有显示出现今青年群体中饿死人数有明显增加的趋势,该节目却向观众传递了这种错误的印象。

  正如我最初提到的,那期节目的主题是如今的“三十代”群体内心的问题,所以虽然在这一点上有所分歧,但从多方位考察如今的年轻人所面对的困难,指出了容易被遗漏的事实,就这点而言那期节目就值得一看。

经济二次探底的1998年
  那么,就先从我个人的事情说起吧。我大学在读期间凭借《日蚀》这部小说出道,那是在1998年。前一年年末,山一证券(山一证券是日本当时的四大证券公司之一, 1997年 11月即将迎来创业百年之际,突然宣布“自主废业”,引起日本乃至国际金融界的轩然大波。欲知详情可读译文纪实《殿军》)破产的新闻铺天盖地,而泡沫经济破灭后,90年代前期稍微有所好转的景气再度恶化,在1998年二次探底。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周围的氛围是真的一团黑暗。不管怎么说,京都大学毕业后去大公司工作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在京都其他名校就读的朋友找工作就非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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