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十月,伯尔前往爱尔兰时,开始阅读乔伊斯的《尤利西斯》,而且是一九三。年莱茵出版社的哥耶特译本。乔伊斯把小说分成十八个章节,描写一天发生的事件。然而,《爱尔兰之旅》和《尤利西斯》叙事结构的关联,可能只不过是伯尔阅读之际一时兴起而联想到一种可依循的叙事架构,让他刚好可以解决把不同文章结合成一个整体的问题。超出这个问题之外的一切,或许都过于刻意要求要有关系,但或许也根本未有任何的启示。然而,伯尔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尤利西斯》和荷马《奥德赛》的叙事结构有关,一如李纳提和吉伯特指出的那样,所以联想到乔伊斯小说并非完全不可能。从他的作品可以得知,《尤利西斯》描述的是一天的事件、,第一篇与第四篇始于早上八点,而结束于隔天主角布鲁姆回家后的第一个钟头。至于《爱尔兰之旅》,第一篇与第四篇显然依循类似的模式;两篇的时间是在凌晨时分展开,而前面三篇描写停留都柏林的事,第四篇即展开旅程,而在第十八篇《离别》结束,很清楚表明又再回到都柏林。本书的顺序,点出了创作的意图,个别的篇章不该受制于抵达与离开的旅行中,作者所经历到的事的舞台想象,而是该把这一切也当成一种视觉网络整体的隐喻来理解,且由一位投入感情的第一人称叙述者统合这些不同的角度。简而言之,这是对两个感知认识的结合。《爱尔兰之旅》最后一句提到:“……一名年轻女子把一个橘色的牛奶瓶搁到窗台外”,在第一篇横渡后描述抵达都柏林的《抵达II》一文,提到这件事时,正好相反:“……一名年轻女子刚从一间黑屋子的窗台上把一个橘色的牛奶罐拿进房间”。在拿进(第二篇)与搁出去(第十八篇)所标示的对比中,借由出租车司机说出来的桥段,让《爱尔兰之旅》倒数第二句听来颇有隐喻的味道:“‘就是这一天啊,’他说,‘不正是个很棒的小家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