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旗下》参考史料序言

    中土史籍,于甲午一役记载最详尽者,首推姚锡光氏《东方兵事纪略》。惟此书已不多觏。罗悖曧氏曾因之以作《中日兵事本末》一篇,现载左舜生编《中国近百年史资料》等书,篇页既限,难免过简,所记尤多出自中国一方面之观点者。其次有林乐知、蔡尔康合著《中东战纪本末》一书。林氏系美国教士。是书广集各国电信报纸,以及政府函牍、私家论著,故以史料言,实有特殊价值。王炳耀《清日战辑》,体制略同林书,详尽则不及。日本方面所有记载之已经迻译者,则以龚德柏氏所译陆奥宗光《日本侵略中国外交秘史》,原名《蹇蹇录》一书,最足珍贵。是书重于解释此次战役在日本外交上之背景,固非为事实之详尽记载。中国官牍,则以北平故宫博物院《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东华续录》二书为最要。其他私家著述,有《李文忠公全集》、马建忠《适可斋记言记行》、徐庆璋《甲午辽阳防守记》、沈敦和《日本师船考》等书,均足参考。近人著作,如刘彦《中国近时外交史》,亦名《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论者有谓为自日本史籍中逐译成书者,记载上反多有利日本之处。王钟麟《中日战争》一书,参考翔实,允称信史。王芸生编《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一书,取材极富,洵为后起佳构。

    不佞迻译是册,其动机固已于卷首言之。然窃考战役之为史,欲其叙述入微,不失事实,难矣!盖以参加战役之人,类多感情激荡,难于静观;既静观矣,难免偏颇;免偏颇矣,而能不顾一己利害,一国荣誉,作翔实之记载者,百无一二也。本书作者以异国之贱工,机缘巧遇,适置身于中日战争中黄海之役及旅顺陷落二大史剧中;身非当局,属笔无讳饰之虑,壁上高寒,俯瞰有全收之胜。其所记载,可信良多。顾犹恐其非即时记录,记忆或有误忽,故于迻译之际,尝就架上图籍,逐节参考,乃信作者尾节征信之语,诚非过言。参考所得,地图凡三帧,已间插本文中,史料凡十有六节,兹特附录于下。阅者读是书,有能进而正史乘之误,则尤不候所厚望者矣!

    书成后二月,不佞以养疴来北平,得尽坝觇姚氏《东方兵事纪略》、王氏《清日战辑》、故宫博物院《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等书。钩稽所得,复获史料若干节。顾书刊已半因附篇末,序存其旧,所以留纪念耳。呜呼!寇氛如焰,大难方兴,执笔至此,感痛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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