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骋:和蒙田、纪德做朋友肯定很有趣,杜拉斯就算了

    B:你在巴黎一年多,巴黎那么多书店,有没有带些书回来?

    M:书买不起呀,我去的时候是1990年,还没多少钱。凭良心说,人很怪的,你说巴黎的教堂好看不好看?但是你待在巴黎,到处都是教堂,就像中国都是庙一样,看到后来就不想看了。书店也是,逛逛是蛮有味道,但是反正买不起,而且当时对国外作家不够熟悉,逛逛就觉得不如到蒙马特去。欧洲的好处是,就算没有钱,也可以玩得很开心,教堂的周末音乐会是免费的,很多博物馆也是免费的。

    B:那么在国内你主要买什么书?

    M:原来买字典买得多,小说买得倒不多,主要还是和正在翻译的书有关的书。比如我翻译蒙田,我就去找关于蒙田的其他书,这样看下来也差不多了。我不喜欢夸张得很的介绍,说什么“绕不过的作家”、“征服了巴黎”之类的,你能征服谁啊?喜欢一个作家,也不用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是小孩儿的感情。有的人把国外的时尚小说家捧得很高,私下讲,他们没看到过更好的。欣赏是可以的,别那么夸张,我写序言也尽量不用夸张的形容。

    B:我看你写了不少介绍蒙田的文章,你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

    M:他的历史地位不用说了,我的感觉是,你翻译了一个人的作品,就好像和这个人认识了似的,因为他的真感情都写在书里。比如我翻译波伏瓦《人都是要死的》,译完了我也没和她联系过,但是有一天看新闻,说她死了,我马上觉得死了个朋友似的。

    我觉得蒙田挺有趣的,和他来往肯定很有意思,他可以说笑话,也不避讳性的问题,很逗的。在《蒙田随笔全集》第三卷里面,有一章专门讲性的,他不是下流,他说生殖是很大的问题,你们不谈我来谈。而且他谈得很有趣,谈到吃醋的问题,他说历史上的大人物,恺撒、安东尼等等,哪个没戴过绿帽子?我挺喜欢的。纪德我也很喜欢,和他交朋友一定也很有趣。圣埃克苏佩里就冷一点,但是心很热,比如他可能很感激你,也只是拍拍肩膀而已。这些都是我从书里感觉出来的,看一个人写的东西可以看出这个人,刻薄还是不刻薄,大方还是不大方。像杜拉斯就算了,我不要和她交朋友的。

    B:你会经常逛书店吗?

    M:逛得不多,国内的书出版社也会送我一些,我十几年前翻译的书,台湾出了新版,他们也寄给我,这点倒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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