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就着昏暗的灯光,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我读完了那本金原瞳的小说《裂舌》。 从当初朋友推荐给我时的语气和眼神之中,我知道这本获得日本芥川奖的书很值得一读,而真正让我对此产生浓厚阅读欲望的是它的书名《裂舌》,我很想知道,书中那些年轻人为什么痴迷于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如此残酷的改造、以至于将自己的舌头裂成两半仿佛像两条蛇信子呢? 《裂舌》讲述的是一位19岁的少女Ruyi,遇到了朋克青年AMA,对他的“裂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与尝试改造的欲望,她决定也像AMA一样去做裂舌手术,去亲身体验这痛苦的时尚,之后她终于与朋克青年AMA以及为自己做裂舌手术的刺青店老板SHIBA沦为一族,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感情纠葛。在一个扭曲的、光怪陆离的神秘世界之中,他们忍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也享受着看似纯真的爱。 在常人眼中,这一群刚刚走出校园便被社会边缘化了的叛逆青年已经堕落,他们无知无畏地去裂舌、文身、酗酒、打架,在一种自由放荡的生活方式里自甘堕落,但是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你却发现他们在茫然中跌跌撞撞地寻找着自己的方向,突然发现在平凡枯燥的生活之外还有其他的生活方式,于是就去痛苦地尝试,然而他们内心深处却有着很深的迷惘、空虚和孤独,他们幻想破灭之后精神无处寄托、心灵无所皈依,在黑暗中他们点燃自己的生命去照亮自己的内心。 书中Ruyi 这样描摹自己的内心:“在这阳光普照没有一丝一毫阴暗角落能容我藏身的世界里,起码我得找到一个方法,能够把自己身子当作影子来遮掩自己。”究竟这群被边缘化了的Ruyi们想要遮挡自己的什么?迫使他们过着这种残忍生活的隐秘力量又是什么?裂舌、文身等身体改造的背后是一条血淋淋的心灵轨迹,从中你可以看到:他们通过作践自己来张扬自己的个性,并由此来表达一种叛逆,他们天真地想用身体的痛来掩盖心灵的痛,用极端的个性化来标榜自己的存在,于是他们在痛苦中快乐着,在热恋中绝望着,并从暴力之中走向死亡。这是多么痛苦而绝望的青春!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一些问题青年,而且在他们身上问题多多,但是笔者认为我们不能用常规的道德观和是非观来衡量他们,也许我们不能真正理解他们极端的生活方式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当我们面对这些扭曲的在疼痛中颤栗的灵魂、并由他们去观照整个社会的时候,又不能不深刻地反思:对于他们的痛苦和堕落,看似常规的社会和常规的我们有过怎样的感同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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