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是折磨,长的才是生活

    无论是《裂舌》中激烈的PUNK,还是垮掉的凯鲁亚克,最后都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逃无可逃,是生活的另一种残酷。

  入这个世界的,环顾四周,发现一切都并不是我们所想的样子,所以,只好将对外部世界的失望转嫁到对自身的“摧残”上来。这种“自虐”的倾向在心理学上早已不是秘密:既然奈何不了这个世界,只好奈何自己。
  如果我们能从《裂舌》中对“身体改造”的露骨描写的生理不适里尽快恢复过来,会发现,这个日本80后女生,即使有什么过人之处,也不过是换了一些作料在炒前辈们的冷饭而已。早在二战后,“垮掉的一代”们就以他们的放纵和对身体的折磨,宣告了他们的虚弱。文身、滥交、酗酒、嗑药等等,所有能够帮助他们通过对自己身体的折磨来转嫁内心痛苦的方式,都被用来当作对这个世界的逃避。面对突然来临的生活,年轻人往往表现得像是一只暴露在阳光下的蟑螂,人类的高级只显示在,除了惊慌失措以外,还会通过逃避来掩饰。
  以PUNK为例,对身体和规则的彻底破坏,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武装之一。他们穿着磨出窟窿、画满骷髅的牛仔装,男人们梳着血红的鸡冠头,女人则把头发剃光。他们的脸上穿洞挂环,身上涂满靛蓝的荧光粉……似乎非要显得与众不同。“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做这种事情呢?”他们并没有很明确的主观能动性,只想获得某种“确定感”,确定自己是被别人所感知的,是相对重要的。“存在的认同感”,对于PUNK 和所有“迷惘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彻底重建的开始,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在对自己的折磨中活下来。
  “为什么会被那么强烈地吸引,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从这种无意义的所谓身体改造中,我到底想提炼出什么呢?”《裂舌》中的女主角RUYI 只是一个“明明父母健在,和家里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融洽”的普通女孩而已,但她恰恰缺少对这个世界对她的认同感的感知,所以,跟许多“前辈”一样,只好选择对身体的折磨,通过对“痛苦”的感知,来获得“存在”的体验。RUYI与AMA和SHIBA 的三角恋看起来畸形而变态(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实姓),但在RUYI 获知AMA有可能杀了人之后,爱情突然变得感人而真挚起来。并且,在AMA死后,RUYI 的表现,也使他们的感情令人心碎——对RUYI来说,这个世界对她的“存在确认”死去了,生活又一下子变得虚无。
  看起来似乎很酷:“先给舌头挂上环,逐渐把穿的洞扩大,留出的舌尖部分用牙线呀鱼线什么的系上,最后再用手术刀或者剃刀把那里割开,这样,裂舌的全过程就完成了。”但这样的痛苦,与漫长生活当中的平静、琐碎、猥琐、无聊相比,似乎并不算什么。短的是折磨,长的才是生活。无论是《裂舌》中激烈的PUNK,还是垮掉的凯鲁亚克,最后都要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逃无可逃,是生活的另一种残酷。以小说最后的细节设置来看,比如RUYI和SHIBA终于以真实姓名相互称呼等等,他们应该是熬过来了,这让人觉得欢欣,同时,也使人想起非洲大草原上角马的迁徙——它们必须经过一条布满了鳄鱼的河流,冲过去的,活下来了,冲不过去的,很激烈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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