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装诗人也无妨

  前些日子,几个年轻人发起了所谓“包装诗人”的倡议,并很快身体力行,搞了一场诗歌与流行歌曲的联袂演出。成败得失姑且再论,我想,就他们的想法而言,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和诗歌发生情感上的联系,其实是不错的。

    如果真像有些人所说,现在是读诗没有写诗的多的话,那么,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诗歌的写作越来越多的只和写作者个人的情感有关,而和读者的情感很少或根本不发生关系。这样看来,当代诗歌渐次退出大众阅读,首先不是读者的选择,而是一些诗人的选择。诗人只为自己写作,或只为与自己趣味相投的人写作,并以此标榜自己的“纯粹”。这甚至成为一种潮流,影响所及,使得一些人以为,诗歌就是为个人写的,如果一个人的诗有许多人喜欢,那倒俗了。

    我们曾经有过不允许为个人写作的时代,所以,现在一些诗人的这种要求,可以看做是对那个时代的反动,是一种过正的矫枉。任何事物都可能在发展的进程中走向自己的反面,因此,又有一些诗人出来,要求诗歌写作的大众化,希望诗人的写作能为更多的读者所理解,所喜欢,甚至进而有所感动,也是很正常的,是否定之否定,是螺旋式的上升,不是历史的简单重复。

    正如在诗歌写作的历史中个人化写作非常普遍一样,大众化写作在诗歌写作的历史中也并不稀缺。从来都是这样,诗歌既是文人情感生活的一部分,也是大众情感生活的一部分。有许多时候,这两种情感生活甚至是可以沟通的。唐代诗人为什么写了那么多的边塞诗?难道和人们的情感需求是无关的吗?而且,完全写给自己的诗歌除外,任何诗歌的流传都需要借助相应的传播手段,唐代的许多诗都是可以在茶楼酒肆由歌女们演唱的,宋词的传播最初也全靠歌妓们的演唱。有人以为,用流行歌曲包装诗人是对诗人以及诗歌的亵渎,是把问题想得过于严重了。

    很多诗歌借助于歌曲传播与流行,还有很多歌曲的歌词本身就是诗的一种,比如罗大佑的那些歌,哪一首能说不是诗呢?崔健的《一无所有》还入选20世纪文学经典了呢,又有谁说它不是诗呢?诗是可以不拘一格的,它的生产方式与传播方式也是可以不拘一格的。有些诗人可以不要包装,他们可以赤裸着面对自己,面对读者;有些诗人则希望包装,或需要包装,所谓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借助于包装,可以有更多的人了解一个诗人和他的诗,这没有什么不好。倒是我们的心态应该变得更平和一些,更宽容一些,不要总是希望着,将自己的所爱强行地推广到所有人,那样的话,你累,别人也觉得不舒服,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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