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博会 热闹背后看危机

  一年一度的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落幕了,它已经走过了17个年头。散场那天,我心中竟然涌现出一些感伤和危机的情绪。

  说到“感伤”,17年来,我们年复一年地在类同的盛会上,围绕着类同的主题,做着类同的事情。如今,我们的“图博会”已经由最初的默默无闻,逐渐发展成为“亚洲第一”、“世界四大书展之一”了。可是,眼见着一些些旧人散去,一批批新人涌来,这一聚一散,怎能不让人产生一些感伤的情绪?

  至于“危机”,回顾一届届书展的演变,再审视今天的场面,我的心底总会涌出某种“悬空”的感觉。是近些年 “经济危机”造成的影响,还是那些文化问题的冲击呢?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在文化“走出去”这个结点上,我们的战略方向问题,似乎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解决,但是许多战术操作问题,尚在探索之中。面对商业化与国际化大潮的冲击,我的“危机感”,似乎就产生在这里。

  关于“书展个性”的思考
  
  有舆论说,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已经成为世界上“四大书展之一”时,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那“三大书展”是什么呢?是法兰克福书展、伦敦书展和美国书展。作为三个发达国家的图书盛会,它们的超群之处实在太多了,把它们归于“四大书展”,我很赞成。近年来,我们的“书展”一直在学习和追随着它们的脚步。但是,说我们的书展可以与它们比肩,成为“四大书展之一”,我就感觉有些底气不足了。

  “四大书展”的标志是什么?是参展规模,是成交量,是文化水准,是国家背景,还是国际地位呢?作为一种定量和定性的评估,这些指数都很重要。但是,在这里我们所讨论的是每一个展会“独具的个性”。

  法兰克福书展的个性来自于它悠久的历史,对于西方出版人而言,它已经成为每年一度的交易盛会。近百年来,西方几乎所有主流或非主流的出版商,都按照法兰克福的时间表安排自己的图书生产。伦敦书展的个性也很鲜明,它营造一种英国式的文化沙龙氛围。书商们来到这里,可能没有带来大量的版权,也没有十分明确的商业任务,只是为了会见朋友与同人,在书展之余,举一杯红酒或咖啡,在一个个轻松愉快的文化群落中游走。

  与欧洲比较,美国文化充满了生机与挑战,尤其是他们商业化的气息,深深地浸入他们文化活动的每一个角落。有专家告诉我,在北美地区,只有那些大书商和那些专做国际贸易的书商,才会到欧洲去参加书展,而更多的本土化的中小型书商是不会跑到欧洲去的,他们丰富多彩的书,只能在美国书展上见到。

  我们的书展的个性是什么?每年的主题是什么?是展示我们悠久的文化,还是彰显我们辉煌的今天?今年作家馆的建立似乎是一个亮点,但还缺乏稳定性,还不足以形成鲜明的个性。另外,我们还应该清楚,“书展”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每个国家都有类同的活动,像东京书展、首尔书展等,名气都不小。如果你没有“个性“,人家有了,书商们就会离开我们,向别处游动。我们所谓“四大之一”的地位就会动摇,甚至不复存在,这正是我心中的危机感之一。

  关于“数字化”的启示
  
  今天谈版权交易,已经不能不说“数字化”的问题了,因为经过几年的演变,电子书已经成为各类出版活动的关键词。前几年参加“图博会”,就已经出现许多海外书商购买电子书版权的情况,但出价大多很低,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今年的情况就发生了极大的逆转,在我们出版社签约的项目中,电子书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比如,我们出版社的《中国读本》等童书,都卖出了数字版权。尤其是我们正在编辑的10卷本《丰子恺儿童漫画选》,只是展出一套封面,就签订了一份一万多美金的电子书版权合同。数字版权的出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版权购买者大多不要求独家授权,因此签约量很大,也比较容易成交。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数字化的冲击,已经不再是一个“传说”,它正以飞快的速度发展着。目睹此情此景,我自然地想到两个问题:

  一是未来出版社将会遇到来自两个方面的挤压。首先是“数字出版”的挤压。它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纸质书的市场份额可能会出现大幅的下降;其次是“内容提供商”的挤压。因为这些年,许多出版社已经懒于原创选题了,他们把提供内容的事情,转交给民营工作室,自己成了“书号提供商”。而在这一轮数字化的商战中,“书号”的地位已经跌到了负值,在那里,书号再也找不到纸质书赋予它的 “光荣与价值”了。

  二是目前数字出版商让传统出版社承担“内容提供商”的角色只是一个权宜之计。首先,纸质书与电子书的内容和形式存在着许多不同,目前我们只是把电子书的内容提供作为纸质书生产的附属品。伴随着数字化贸易的迅速增长,这样的局面很快会改变。这就需要我们有随机应变的能力,调整好产品结构,成为纸质书与电子书的双重提供商。其次,真正的“数字化内容提供商”正处在一个成长的过程之中,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成熟起来,霸道起来,迟早要独打天下,不会给纸质书的书商们留下更多的商业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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