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妇 贩售思想的麦穗 气质、学识、财富、爱情、婚姻家庭——一个读者所能在女作家身上期许的,她已经全部拥有。
《911生死婚礼》、《魔咒钢琴》——一部接一部作品掀起文学界涟漪,她却坚称自己只是“文学爱好者”。上海、日本、加拿大、美国——她至今年华在安定中用来漂泊,且歌且行。
8月书展,传奇女作家贝拉将推出此前已然热销的《魔咒钢琴》英文版《A JEWISH PIANO》并进行签售,这也成了译文出版社中译英第一例,同时填补了沪上书市中文原创小说译作英文的空白,这本英文版也将于今年10月亮相德国法兰克福书展。
最初上海 最后上海
生于上海,归宁上海,贝拉的精神内核一直留驻在这个都市,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一位世交老人:“在我少女时代我到他家去过好几次,第一次从小少女的眼睛中看到一个文学大师,他竟然就穿着一件圆领白汗衫,和蔼可亲地握着我的手,大作者在生活中是最平常的人,真正是自然之子。 ”
那位老人,就是巴金。
和土生土长的上海作家不同,贝拉眼里的这个都市,有更多乡愁因素下的美好,正如磁带的B面,“也许在上海呆得时间长的人,会这不满意那不舒服,他们怎么能理解我们的深深怀念呢? ”
心在故土,贝拉的外延却扩伸到无限远:“我的父亲曾在铁道兵部队当军医,从四五岁开始,我每年都随母亲去探望他,从白雪皑皑的大兴安岭、牡丹江到武夷山、湘西和鼓浪屿——每当汽笛声响了,父亲总会找各种理由,哄骗着我,自己骤然走下火车,伴随着鸣笛声的,是母亲的眼泪——这一别又将是一年,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背影,应该是我关于漂泊最初的苍凉。 ”
日本创业,北美定居,贝拉的一路走得传奇而又鲜明:在日本,她以最快的速度逼自己克服语言关,而自小练就的琴棋书画才艺,又让她在最好的钢琴吧演奏打工,迅速迈进了小康大门:“几乎没有端多久的盘子,倒是因为出版过几部作品,被很多日本人请来教授中文。 ”
然则,对家人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也让贝拉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母亲来一次日本,我总会掏空自己所有的积蓄,给她住最好的酒店,吃最好的料理,她开始对离乡的女儿放心起来,却并不知道那之后我可能没有一顿晚饭钱。 ”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回上海发展后,贝拉已经算是这个刚刚领略新鲜事物的城市里,少数让人羡慕的“金领”了,可终日汲汲营营的生活让她再次选择漂泊:“那时拿着在东京留学期间创作出版的两部作品《东京夜色》和《一个旅日女人的日记》,还有一张存款单,我一个人跑去北京签证,还理直气壮地对签证官说:‘我要去写作’。 ”
除居于位于安大略湖畔多伦多市中心的豪华公寓,贝拉在1小时车程外的乡村森林里也有自己的小木屋、果园和广阔的农场:“返璞归真吧,我在加拿大生活得跟村妇没什么两样。 ”
最初生活 最终创作
虽然出了不少作品,但贝拉却觉得自己和商业文学不搭边,“以我的自身经历,和处于非常主流的圈子,我完全可以写一些速食的所谓‘成功女性宝典’等畅销一番,但我仍然只选择严肃的文学,选择写一些可能留得下来的东西。为了创作一本属于心灵的书,我愿意走访世界各处,消耗很多精力,花费几年时间,用掉不少存款,最后出版一本没多少版税收入的书。有亲友说我傻,但我乐在其中,满心欢喜。 ”
《911生死婚礼》三部曲让贝拉声名鹊起,被学界誉为新浪漫主义文化代言人。之后,她潜心创作“犹太人在上海”系列长篇,第一部《魔咒钢琴》在上海人民出版社推出后,引起文学界广泛关注和好评,近日上海译文出版社将推出此书的英文版,紧接着第二部《香肠男高音》也将面世。
在如今一片商业文学的喧嚣中,她依然坚守纯文学这块神圣的领地:“‘9·11’时,我非常好的一位异性朋友在那场灾难中罹难了。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消失了,让我伤感之余更多地思考生与死,我也开始意识到,如果人生有梦,你不及早去实现,很可能就将成为永远的遗憾。生命的长度掌握在上帝手中,但我们却可以开拓生命的宽度——如果你真爱一个人,就与他在一起,如果你想去的地方今天就应当启程,想做的事情再不要等明天去做了。 ”
而至于早先有文学界评论人士认为贝拉是 “中产阶级小说”,她表示:“我一直在反省这一段批评,说得非常中肯,因为我觉得不少作品确实好像远离普通人的生活,好像永远活在自己的梦里,行云流水,不断地在做一个又一个爱情的梦想。不过之后的小说,我会过滤这些浮光掠影的东西,提炼实实在在的内核。 ”如今,关注普通人苦难,搜索历史中记忆,展示故乡在岁月长河里的辉煌以及探寻爱与死永恒的母题成了贝拉精神世界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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