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疼痛、纯粹的青春速写——试析日本近几年获芥川奖的小说

    这是一个极为普遍的婚姻悲剧,像所有那些为生存而打拼的年轻人一样,男女主人公均是生活于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们有自己的价值观念、理想,男主人公敦以电影剧作家作为自己的追求目标,女主人公知惠子则朝思暮想地要成为一名杂志编辑。他们为各自的理想所吸引。当激动人心的爱情来临时,他们共赴爱河,很快结合成为一对充满柔情蜜意的快乐伴侣。但是,好景不长,拮据的生活与严酷的现实,很快就将他们当初的梦想扫荡一空——爱情在岁月的消磨中慢慢变质了。小磨擦一点一点升级;激情理想逐渐变作了后来的心灰意懒。他们不再取悦对方,交流也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当初的风花雪月非但不堪一击,而且毫无意义,而更迫在眉睫的,反而是他们曾经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的金钱。随着爱情消失、理想破灭,他们的生活完全变形了,分手,终于不可避免。
    
    我一直认为,所谓的人生悲剧,并非单指那些大起大落的生离死别,实际上,那些隐藏在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平凡悲喜,才有更普遍的意义。无可否认,敦与知惠子之间的爱情的确是真诚的,但时间与现实却能够蚕食他们爱情的真诚,所以,我们其实很难以理性地去梳理他们之间的是非曲直,也不可能对他们分手的结局作道德判断。《扔在八月的路上》的文学价值,即在于作者以一位旁观者的视角,写出了这对年轻人“爱怜之情还未能蹿起火苗便已燃烧殆尽,顷刻间转化成厌恶和愤恨”的全部过程,写出了他们从积极进取到消极懈怠的诸多复杂的社会因素,并以一个看似平凡的婚姻悲剧,折射出当今日本普遍存在的种种社会问题,以及一般年轻人深为等级社会所碾压、苦无出路的生活状态。
    
    作者伊藤高见将棋(日本象棋)中的“烟灭战术”作为对于生存状态的隐喻贯穿了全书。所谓“烟灭战术”,就是当一方玩命似的猛攻时,自己这边的棋子也会像烟一样一个个消失。而那些消失的棋子,就像敦即将了断的婚姻,都是成长、都是继续生活下去的代价。而所有的往事,其实都没有凭空消失,而是“像一阵烟雾,融入了眼前的风景”。
    
    在大自然的四季轮转之中,八月,无疑是一个火热的季节;在人生的四季轮转之中,八月,也同样是一个火热的季节。但《扔在八月的路上》的男女主人公,却最终将自己的爱情与梦想扔在了那个火热的季节,这或许正是人生最大的不幸吧!
    
    (《扔在八月的路上》日/伊藤高见/著  伏怡琳/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10月版)
    
我想要看到的并不是人们平淡的日常生活
                                                     ■李建云
    
    我越是偷窥越是想要看到里面某种更加隐秘的东西。看厌了一家,就寻找新的窗户。我继续窥视着在橘黄或纯白的灯光下,看似枯燥无味地过着日子的人们。  ——青山七惠
    
    日本“80后”新锐小说家青山七惠的成名作《窗灯》,近日由上海译文出版社世纪新文本出版中心正式引进出版。就在此前不久,青山七惠刚刚荣获了本年度的川端康成文学奖,成为这个以日本第一位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名字命名的文学奖36年来最年轻的得主。青山七惠当年获芥川奖的作品《一个人的好天气》,在中国出版两年来一直制造着纯文学的畅销传奇,至今已连印9次,销量突破15万册,《窗灯》将再次带读者走进青山七惠清峻的文学世界。《窗灯》简体中文版译者仍为竺家荣女士,竺女士是著名日本文学翻译研究家,《一个人的好天气》因其清新自然的译文而深受读者喜爱。
    
    《窗灯》是青山的小说处女作,她就是凭借这部处女作一举夺得有“芥川奖摇篮”之称的第42届文艺奖,是青山七惠在大学毕业前花了半年左右的时间写成的。她当时想的是把自己见过的、留在心底的风景以及想要留存的景象写出来。小说通过描写一个辍学后在一家咖啡馆打工的女大学生从窥视对面一名男子房间,进而夜夜上街窥视普通人的生活,细腻地刻画了一个无法处理好现实生活的年轻女性的心理世界:“说到底,我最想要看到的,或许并不是人们平平淡淡的日常生活,而是潜藏在淡漠表情下的矛盾、欲望、因悲伤而扭曲变形的丑陋面孔吧。”青山借作品提出两个疑问:她身边所没有的东西,窗外是否就有?她在窗外能找到什么?然而,绿藻最终并没有找到任何结论性的东西,她迷失在不黑不白的灰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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