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对迟子建来说无疑是重要的一年。3月,她的最新中篇小说集《福翩翩》出版;5月,“迟子建中篇小说集”五卷本出版,全面结集了她20多年创作历程中精华的25个中篇,呈现了迟子建的中篇创作历程。 当然,在我阅读迟子建的这些中篇小说时,有时候是不满意的,有的小说显得芜杂,气息不稳。显然,小说质量参差不齐。但是,尽管如此,你还是会被她的这些小说打动,不是因为人物和情节,而是小说中的某种情怀。那是与温暖、与爱、与包容、与悲悯、与热烈有关的情怀。这样的情怀并非浅层次意义上的,它们越来越深广和丰富。 提到迟子建,很多人会想到萧红。我想,这最大的因素在于她们都是属于东北土地的女子,你没有办法不把她们两个比较。事实上,迟子建与萧红有很多的相似处,她们都对这片北中国的土地有着深深的爱恋,她们的小说都有着别样的美好:清明,澄澈,更接近大地和自然。当然,她们的小说总会有人说“散文化”倾向。 在迟子建的早期创作中,她的小说是美丽的、空灵的,不染尘埃。它让你迷恋北中国的某一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生长着的人们,她以自己对这块土地的热爱使你相信这里的美好。二十年来,当迟子建逐渐成长,经历世事,她的小说其实发生了某种变化。尽管苏童以二十年容颜不改来形容她的创作力也的确准确,但她的变化还是有的。那是静水深流——一如美丽的女子二十年一直很美,其实还是变了,她变得更深刻,更包容,更沧桑,更有力量——迟子建小说越来越美得深广和辽远。尤其是在她近年来的代表作《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她把自己融入了一个更浩瀚的世界,她使我们懂得了爱之外还有爱,美好之外还有美好。 很多人说迟子建小说没有章法,但是,没有人规定小说一定要怎么写。好小说有各种各样。迟子建以她丰沛的创作实践给自己的小说创造了一种判断标准,那就是书写“温暖”和“爱”。这美好的情怀使她笔下的北中国人事永远地存在——一切景语皆情语,这便是迟子建小说的最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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