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再回转来看看他人出现所造成的后果,例如“他人──一个可能性世界的显现”规定的某些后果。主要的后果,是我的意识与我的对象的判然划分。这种划分实际上来源于他人结构。使这个世界充斥着种种可能性、内容、边缘地带、过渡状态──使一个令人可畏的世界在我还没有感到畏惧之前,或者相反,在我现实地对这个世界感到可畏可怕时具备可能性,这就已经使一个令人安心的世界具备可能性了──把这同一个世界包纳在另一些外观之下,让它在我面前以另一种面貌展现出来──让这个世界内部由包含着许多可能性世界组成的小泡组织起来:他人是什么?他人其实就是如此。从这时开始,他人就使我的意识不可避免地倒转后退到一种“我曾经是”的境地,倒退到与客体非同时并存的过去。譬如说,在他人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一个令人放心的世界存在着,人们无法把我的意识与这个世界区分开来;他人出现,表示一个令人可畏的世界的可能性,如不让先于它的世界成为过去,它就不可能展现出来。我,我不过是由一个过去的世界构成的,而这个世界恰恰是他人使它成为过去的。如果他人就是一个可能性世界,那么我,我就是一个已成为过去的世界。各种认识论的全部谬误就在于假定主体与客体同时并立,事实是此一方的成立正是以彼一方的消失为条件的。“主体就是丧失客体资格的客体。我的眼睛就是光、色的尸体。我的鼻子是各种气味在它们的非现实性得以显现之时的遗留物。我的手就是对拿着的东西的反驳。因此认识论的问题就因为这样一种阴错阳差而发生了。其中包括主体与客体的同时并存,认识问题试图借这种同时性来阐明各种神秘难测的相互关系。但是主体与客体不能共处并存,因为它们本来就是指同一事物,首先这一事物本来就属于现实世界,随后它又被废弃了。”所以他人确定了意识及其对象(客体)的区分,将它看作是时间性的区别。他人出现的第一个后果与空间有关,并与各个知觉范畴的配置有关;第二个后果,也许这是更为深刻的,与时间有关,与时间长度、时间先后次序有关。如果他人不再发生作用,那又怎么会有过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