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松:其实挺正常的,大家有权写,也有权骂,更何况你是名人,放在聚光灯下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也是正常的。徐老师说的,干其他的事不会招致那么多的声音,而写书会招致那么多声音,因为过去中国的文盲很多,写书写字向来被当做非常高贵的事情,大家把这个事看得太重了,太高了。但是这个时代不同了,现在几十年文盲率降得非常的厉害,大家想象每年有十万种图书出版,大家不要把写书看得太重,写得不好当然销售也不好,自然就不会写了。抛离市场一味坐在自己的书斋里或骂或赞都是可笑的事情。
网友:出书对你们自己有提高吗?
白岩松:没有比写字更要求你静心的。昨天听说一个写书法的人说,三九天在家里非常的冷,只要在家里写字,不到二十分钟,脚就发热,有气功在。在目前这个时代,对我来说,在台灯里静下自己的心半年或者一年,起码对身体有益。
郑蔚:且不说我自己本人文字表达的一个要求和提高之外,最重要是你能把自己完全从这个城市当中脱开一段时间,我相信很多朋友有这样的感受——矛盾。大家感受不了是怎样的矛盾,只感觉矛盾难受着你。而写书能让自己看清楚在这样的现实社会当中你处在什么位置,把矛盾弄清楚,把心安静下来,最后把心快乐起来,这或者是抗争或者是平衡的桥梁。如果这是一种提高的话,比单独表达方式的提高更重要一些。
徐小平:写书肯定提高自己,净化胸怀。因为你写作的时候,虽然不能流传千古,也不会责备千古。我觉得人能静得下心来写作,不管是命题还是什么,恰恰使繁忙的节奏里头,使得名人有机会面对自己,面对社会,来对自己的人生进行一番总结和表达的时刻。我讲一个并非是谦虚的话,我本人是从咨询和实用需求的时候写书,我一开始不是名人出书,后来读者知道我了,沾一点边,在写作的时候,就更典型了。我实际上要让读者注意到,让读者受益,让读者知道写作者不庸俗。在这个过程当中,读者和作者有一个交流碰撞的机会,极大的繁荣了精神文化生活。所以,写书不仅是名人得到提升,其实读者也得到了一种升华。
郑蔚:我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在写的过程中有时候需要勇气,尤其是在写散文,包括写小说时的这种感觉,有时候没有勇气把这种观点表露出来,别人怎么看你,你本身在社会当中的形象是这个样子,但是你对这个事情的判断多少会被社会化,你在写的过程是鼓励自己勇气的过程,要面对真实的自己和面对真实的世界。
徐小平:崔永元写的一本书,比如连环画那一段,以及他爸爸退休以后那一段,如果普通人写出来,可能没什么劲,但是崔永元写出来,写他爸爸退休以后的情况,很能引起共鸣,一个老人家权力失去以后被街头卖菜的人欺负,我父亲也有这样的经历,看得我热泪盈眶,比如小人书,我也喜欢看小人书,我找到了共鸣,原来弱智不是我一个人,还有大众情人崔永元,确确实实把心灵从屏幕上和小窗户里连为一体,在名人的书里得到了体现。
网友:有些名人的书虽然很平实,但是头重脚轻,你们是否有这种感觉呢?
白岩松:不知道指的是什么意思。我觉得评价别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做出选择的理由和值得尊重的地方。但是评价是我们的权力,没法说别人,只能说自己,我不会这样。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一个很好的开头,一定有不错的结尾,中间还要撑起坚实的腰,一篇文章的布局和一本书的布局是一样的,你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是有布局的。西方文法之中对布局有讲究的,我们也是,其实古人很在乎这一点,现代人有点随性,当你真去做这件事情就不会了,假如里面有20篇或者25篇文章,只拿出3、5篇撑得住,其他撑不住那就完了。
郑蔚:就象刚才讲的自然不会往下写了。
徐小平:我理解这是对出书人的质量有点批评和意见,首先界定一下什么是名人出书,这不是指莫言这样的人,或者海岩这样的人。名人出书成为一个话题,还是影视界演员不以写作谋生的人突然出书,有两个元素,一个是出版家的操作,一个是媒体人有感而发,在这个里面,假如给名人出书定义的话,确实有质量的要求,名人不能借自己的名来写作空洞无味的东西,虽然是名人,名人有社会责任,有公共价值,不会糟蹋自己的名声。也许读者对名人的书有更高的要求,更高的期待,也许名人应该比如写得更加好。假如读者把名人这个字打掉,而看这本书?名人本身是有价值的,名人制作是一种成功,名人成功的心情和感受,因为每天看到他在屏幕前讲,走到屏幕下再讲,讲些什么呢?当他的书触动你购买欲望的时候,这一瞬间这本书的价值已经体现了,何必要把每一个名人当做托尔斯泰呢?有一次有个人跟我说一句话,说一个人签售卖书卖了一千多本,这个人是著名的出版家,其他人买书就是为了他的签字。这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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