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天环游世界》荣获本届“周庄杯”特等奖,作者源娥是一位年轻作者。《十八天环游世界》讲述的是一个小男孩“我”和大眼睛奶奶在病房里十八天的相处故事。“我”是一个讨厌学习、讨厌老师、讨厌胡萝卜的爱面子的小男生,生性坐不住的“我”在病房区“探险”时遇到了大眼睛奶奶,大眼睛奶奶每天给“我”讲述一个探险故事,并巧妙地在游戏和故事里让“我”明白学习的重要性,品尝到胡萝卜蛋糕的美味……第十八天,大眼睛奶奶离去了,“我”懵懂中意识到“生命是有限的,就像食物都有保质期一样”。大眼睛奶奶把她年轻时的画像留给了“我”,后面还有一句话“生命是件了不起的礼物,很多的爱与珍惜才能让我们配得上它”。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大眼睛奶奶以全部的爱和温暖让小男孩感受到生命的丰富,生命的美好,当然也有生命的脆弱。大眼睛奶奶留下的那句话,“我”也许要到几年后才能明白,但它显然蕴含着一个年老的生命对一个幼小生命的呵护、期待与陪伴。而且我更愿意相信,那句话也是作者给所有读者的美好寄语。生命意识,在这篇充满游戏趣味的作品中,串起了它全部的价值和意义。作者在这篇作品中鲜明的儿童本位立场,赋予了“我”这个形象以鲜活与饱满的蕴含,也让生命意识这个稍显沉重的话题,巧妙地融合在一个个充满童趣的游戏中。
吴越的《狼少年阿叼》是一篇充盈着单纯善良的生命力的作品。来自草原的男孩阿叼渴望加入少先队,因为修地铁的爸爸告诉他,“要修地铁,就一定要思想先进,懂科学知识”。由于打架失去了次入队的机会,在又一次入队的前夕,阿叼又遇到了那几个打架的高年级男生,他拼尽全力防御直到老师到来,告诉老师“我没打架”后就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阿叼这个形象,既有张扬着野性的生命力,更有对于文明和知识的渴望和尊重。阿叼为简单的愿望不过是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成为一个可以符合文明社会要求的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简单的坚持,简单的自尊和自重,勾画出一个二年级男生朴素而懵懂的信仰,而他对自己朴素愿望的努力和坚持,是这篇作品尤为动人之处。
《穿越时空的男孩》是一个陪伴的故事。乐平的父亲因为绝症无法陪伴孩子长大,于是留下了87封书信,讲述了自己还是个小男孩时候的成长故事,这些成长故事陪伴乐平克服了成长中的各种障碍,男孩在这种饱含感情的陪伴中渐渐长大。基于对生命的理解和呵护的陪伴是动人的,这样成长的生命虽然孤单却不孤独。作者王林柏虽然不是儿童文学新人,但这篇作品在对生命的关注和对文学品质的追求上,显示了王林柏持续爆发的文学创造力。
《春雪和秋霞》《花田心事》《楼上的胖爹》《大年初二》等作品,都专注于对不同生命状态的描绘,无论是狐,还是有着微妙心事的老人,或不被理解的怪异胖爹,或生活困顿有病有残的一家五口,虽然形象各异,但对于每个生命的体贴和尊重,是这些作品共同的温暖动人之处。
传承与坚守
在信息快速更替、热度不超过三天的当下生活里,争先恐后朝前看是大多数人的常态,也许这样的时刻需要的,是一些能让人沉潜下来、慢下来,回头看看所来之径的作品。“等等灵魂”对于儿童文学而言也许有点沉重得不合时宜,但在热闹、游戏、清浅或过于纠缠小忧伤小生活的作品越来越多的时候,这种回望传统回望来路的作品,自有它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少先生》(作者王素冰)概而言之是个父与子的故事。“我”师从魏先生学毛笔字,父亲让“我”春节摆摊写春联。前几天无人问津的小摊终于慢慢有人来了,而且来求春联对子的人越来越多,“我”终于找到了自信,并且挣够了家里过春节需要的钱。多年以后,“我”成了书法家,偶然间才知道,当年买“我”对子的人,都是父亲把自己挣的过春节的钱给他们,让他们来买的,而父亲为此背负了家庭及邻里多年的误解。父亲以一种决绝的方式帮助儿子成长,成长为一种传统的守护者和传承者。在这个过程中,浸润和流淌的还有蕴含在对子里的千百年来普通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情感和精神的寄托,以及属于中国人的仪式感。《少先生》感动人的地方,正在于它可以让我们读完之后,能暂时地从品类繁多的电子产品中抬起头来,感受生活的多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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