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作家的理想与担当

  上世纪90年代,一批青年作家以“80后”的代际符号亮相文坛。他们书写青春的故事,执著于自我的表达,以不同于父辈的写作姿态冲击着旧有的文学格局。他们为文坛带来新鲜的内容和品质,但同时也存在争议与困扰。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中,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似乎比以往的作家更为复杂。一方面,他们要解决写作的技术问题,不断努力去提升文学的品质;另一方面,他们需要有足够的智慧去应对扑面而来的海量信息,在喧嚣和嘈杂中作出自己的选择和坚守。曾经的年轻一代,正经历着蜕变和成长,逐渐走向成熟。他们逐渐跳脱出个人经验表达的小圈子,用自己的作品去开掘更为广阔的生活,同时也更加自觉地担负起一个作家之于社会应有的责任。

  5月21日,由北京市作协主办的青年作家创作研讨会在京召开,北京青年作家代表及文学评论家50余人参加了会议。围绕着“现状与走向”、“传承与自立”两个议题,青年作家们展开了热烈讨论。大会还成立了北京市作协青年创作委员会,徐则臣当选为首届青年创作委员会主任,石一枫、付秀莹、张悦然、唐家三少、笛安、霍艳当选为委员会委员。

  在反思中走向成熟

  对于这些青年作家来说,虽然他们年龄相仿,但各自却面临着不同的问题。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难题是他们通向事物本质的入口,他们以不同的路径抵达成熟,并最终在自己创作出的优秀作品中会合。曾经以青春写作的一代人,超越了青春题材,突破写作的瓶颈,摆脱自我的复制,在自我的反思与否定中不断前行。

  鲍尔金娜目前所关注和思考的是文学写作所应有的态度。在她看来,对于一个技术逐渐成熟的作家来说,写作最大的敌人不是缺乏技巧,不是缺乏阅历,不是缺乏深度,而是缺乏真诚。她认为,从古至今最伟大的作家在写作时无一例外都是极度真诚的。做作的文章,不管多有华彩,都很难冲击人的心灵。她又将做作分为两种,小的做作是文风的做作,是一种屏蔽感情、无关心灵的写作。当一个不爱土地的人去写土地,一个不爱都市的人去写都市,做作是不可避免的。而大的做作则是写作价值观的做作,将自己的写作理想放置于他人的期许之下,市场喜欢什么就写什么,评论家喜欢什么就写什么,包裹着文学创作的是完全功利化的目的。相比而言,这种大的做作最危险,这样的写作早已丧失了文学理想。因此青年作家需要保护的是创作心态的“原生态”,在最干净、最自由的条件下进行自主创作,以顺其自然的状态迎接灵感和表达欲望,不拔苗助长,不无病呻吟,用足够的文学自尊心和自信心去期待新作品的诞生。

  文学创作如何恰当地游走在真实和虚构之间,这是现阶段困扰张悦然的问题。她说,在以前的创作中,她可以根据叙事需要,毫无顾忌地虚构,随意地杜撰,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作品中的人物有真切的体会和负责。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这是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慎重对待作品中人物和故事的真实性,这似乎是一种责任,而如何从容自如地处理真实题材,克服处理这类题材时所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和懦弱,也需要智慧和勇气。

  类似的问题也困扰着春树。真实性并不是春树作品所缺乏的,忠实于自己的个人经验,袒露自己的情感世界,一直是她文学风格的重要特征。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此真实的写作是否会对作品所涉及的个人造成伤害,作家又是否具备这样的权利。

  对于唐家三少、蝴蝶蓝等网络作家来说,他们似乎并不存在写作问题上的焦虑,困扰他们更多的是影视版权的改编以及盗版侵权等问题。唐家三少是专注于玄幻题材的网络作家,保持着稳定而飞快的创作速度,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完成一部作品,平均每年出版20多本书。在玄幻的世界里,他凭借飞扬的想象力,似乎不会面临创作资源枯竭的问题,而作品的风格也在多年的写作中趋于稳定,不会有太多形式上的创新,对他们来说,需要绞尽脑汁思考的是如何以新颖的情节吸引读者。

  在继承上确立自我

  今天的青年作家面对着两个传统,一个是中国悠久丰厚的文学传统,一个是西方现代文学的传统。如何将这两个传统消化并融会贯通,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突破和创新,考验和挑战着青年作家的创造性和想象力。

  在以前的写作中,笛安刻意强调自由的姿态,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创作在文化上的归属感。后来因为要创作古典题材的作品,使得她与中国的古典文学重新相遇,重新发现它们的价值,领略它们的魅力,并从中汲取创作的营养。她从中发现,中文写作传统是一个巨大的不容回避的存在,作家应该在与它的共存中,反观并完善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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