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说技术呢?比如对白,你的小说对白很有趣。
张怡微:我妈以前就是唱沪剧的,对话都是舞台化的,我可能受这个影响很大。我地方戏看得多。地方戏其实剧本并不是很精致,但是有很多很有味道的问话,很有隐喻的回答,要配合唱腔的。你总不能把一个特别没意义的话唱得荡气回肠。
《申》:写作的时候最大的困扰来自于什么?
张怡微:虚构吧。小说和故事最大的区别,是它用现实的材料,但要拼组成一个奇异的新东西来。我活得太“实”,离艺术审美的距离还有很长一段路。主要是虚构的能力吧。
《申》:通常你是怎么开始一个小说的?
张怡微:短篇还是需要灵感。有时是一句话,有时是一个念头。中长篇建立在一个“认识”之上,再搜集素材。
《申》:你怎么看待小说家的基本功?
张怡微:基本功就是画鸡蛋,艺术都是这样,画鸡蛋很重要。我问过骆以军,他说他以前练对话,也就是写小场景,加一个人,会发生什么变化,都要不断练习。我自己有很多当练素描的小说。每个阶段都要有练习。有时候思路一乱就要爆炸了,爆炸完了回来收拾收拾,还是继续画鸡蛋。
《申》:你的作品在台湾和香港都得奖了,你什么感觉?
张怡微:就是自己很开心。台湾那个奖是散文奖,我在香港得的那个奖,虽然知道的人更少,但是我自己很看重。还有香港人很失落,觉得得奖的是“内地人”。
我没有任何爱好了,生活非常简单,全部生活除了阅读就是写作。
我可以把小说和生活分开
《申》:你现在写作和生活的关系处理得怎样?
张怡微:发表肯定超过100多万字,出版了6本书,光短小说就有七八十万字。我现在有一部分是工作,写各种要见报的东西养活自己。其余就是看书和写小说。我没有任何爱好了,生活非常简单,全部生活除了阅读就是写作。可能别人觉得我枯燥,我只觉得别人都天花乱坠眼花缭乱而已。我觉得很开心。
《申》:怎么解决生计问题?
张怡微:不太能,所以还要写采访稿、书评、专栏……我以前还在一家报社当校对,在学校当助管,在房地产公司、出版社、影视公司、杂志社都待过。也会写一些很烂的故事,星座啊言情啊。要很节俭。
《申》:说三个你最喜欢的作家:
张怡微:契诃夫、“纳博科夫”、王安忆。
张怡微荐书
《约翰·克里斯朵夫》,陪我度过了觉得处处不如意的青年时代。《玛丽》,我觉得这就是初恋。《我爱比尔》,我第一次知道,好的小说不是从低暗到深渊,而是从那么低暗,到看到一点点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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