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2009:岁末且谈“书之书”

    书·书店·书情书色

    中华书局版小精装系列 止庵、陈子善、扫红、胡洪侠、王稼笱、杨小洲等著,中华书局出版 

    在所有关于书的书中,书话类的随笔集历史最久远,也最与我们亲切,因为那里流动着中国读书人的趣味。且不从遥远的古代算起,那小小的书话流,就可从近些年辽教版的“书趣文丛”数到上海书店那套包括黄裳的《插图的故事》在内的小精装,今年中华书局也照此“克隆”了一套,模样真是相像,却并不令人讨厌,可见天下的书话书,在爱书人心中就该是这个样子。作者仍然是我们所熟知的爱书人品书人,甚至他们的标签效应一望就可知。比如陈子善,素来就是被圈里人认做是张爱玲的男朋友,这本《看张及其它》自然是阅读张爱玲并了解张爱玲出版研究情况的一个重要搜索引擎。止庵一向给人审慎的读书人的印象,但是从这本书中能看出,他其实也是个杂览主义者。从张爱玲到废名,从侦探小说到安东尼奥尼,止庵都保留了一个读书人纯正的阅读趣味。我尤喜他在《安东尼奥尼与我》中道出的阅读的理由:一,我需要有人对我说些什么;其二,我需要有人替我说些什么。止庵的文字一向绵密紧致,从不抒情,但是面对心仪的书来,仍不免有些深情款款,且看这句:“卡夫卡或契诃夫是我希望成为的作家,他们是我梦想中的自己。因为世界上有了他们,我不曾虚度此生。” 

    说到行文的跳脱,要属胡洪侠与扫红。他们都身居深圳,前者在纸媒上做文化,做得风生水起,后者在深圳书城办尚书吧,红酒绕书,自有一番情致。一个男性,一个女性,可要是一起品酒谈书,还真说不准谁比谁更活色生香。胡洪侠的书话属短简断章,多写一些从书里书外撷来的典故,中西兼备、古今通吃。关键还有,把每个故事都变成段子,有悬疑、有包袱,叙述的节奏掌握极佳,让那些书的故事情色浸满,意趣横生。而扫红穿着旗袍开书店,在当下已属少见。听她讲书店里发生的书人故事,个个有情有调,甚至还有些让爱书人心里发痒——怎么这个书店有红酒喝不算,还动不动就能吃到大闸蟹。不是都金融危机了吗?不是香港的书店老板罗志华都被书压死了吗?后面这个悲惨的消息还是从她那本书上读到的,只引出她一句“古来征战几人还”的慨叹。店,还是一如既往地开。 

    日本书业八卦书:渡边只得49分?

    《日下书》 李长声著、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谈女人的八卦,香港的蔡澜最擅长;而谈书的八卦,旅日学者李长声最上手。且容我这样下判断。八卦要闲,人首先就得闲。不闲的人没法像蔡澜,可以陪着那么多女人吃饭,并把美女的油嘴好胃口描述得如此生动形象。同理,心闲才不会死较真,把一个有趣的话题变成死秤砣。但同时,游手好闲、没一点底子地乱说,也就失于虚浮。于是就得哪边都沾着一些。我被李长声的《日下书》吸引,首先是那篇《只说〈雪国〉那一句》。“穿出国境长隧道就是雪国,夜的底下白茫茫了。”这是小说最经典的开篇句,作者由此说川端、也说芥川龙之芥、横光利一,说《雪国》的创作过程,也说小说的发生地。就那么行云流水漫笔讲开,最后落脚在莫言的《白狗秋千架》。莫言的小说开头受川端启发,这个地球人都知道,可谁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它放于结尾处,也只有李长声先生这么闲。除此,这本关于日本书的书话书,八卦信息可绝对多,从稿酬、版税到装帧设计,从文学评奖到书店生存。从作家自杀到给作家排座次。有一个座次表值得中国出版商参考,来自日本评论家福田和也。在他看来,渡边淳一是一位“足以亡国”的作家,其作品最高得分49分,《失乐园》只得22分。22分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不好意思在人前读的作品。够毒、够狠、够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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