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说起20世纪,就不得不提两次世界大战,尤以1939~1945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为甚。战争的阴霾笼罩着全人类,影响了整个世纪。“希特勒”,一个家喻户晓却令人色变的名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个极尽讹诈之能事的阴谋家。正是由于他,无论在柏林还是巴黎,伦敦还是维也纳,高楼大厦被夷为平地,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具不能动弹的尸体。当然,对这样一位强大而又残忍的历史人物,各家各派众说纷纭,以他为主人公,或以这段历史为主线或主要背景的著作也是林林总总,数不胜数。有人崇拜希特勒,因为他是强者,德意志本身也是崇尚强者的民族,他征服法兰西,炸毁英格兰,入侵苏联,其勇气与魄力非常人可及,他属于“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一类人。但更多的人则对他嗤之以鼻,是他造成了世界经济的严重倒退,造成了众多平民,尤其是犹太人的流离失所。毕竟和平与自由才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仅仅为实现一个人的野心而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实在让人扼腕长叹。 翻开本书,题目就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作为一名历史学家,作者突破了诸如“XX传记”或“XXX的兴衰”等历史题材著作的常用模式,独辟蹊径,选取了自己特有的视觉角度,为我们将希特勒时代柏林人的日常生活娓娓道来,似在叙述历史,又似在讲述故事,因此人性化的色彩更为浓郁,吸引人的因素也就更多。通读全书,如果把希特勒谋取职位、策动战争等等事件比作一张白纸的话,那么平民百姓点点滴滴的琐事就是这张纸上描绘出的绚烂花朵。从中,我们看到生活拮据却对统治者深信不疑的鞋匠卡尔;爱评论时事的膳宿公寓女主人舒尔茨夫人;饱受迫害而郁郁寡欢的爱因斯坦;风度优雅,神态威严,勇于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犹太人利贝曼夫人;享受特殊照顾,我行我素的演员们;整天为搜集新闻线索而东奔西跑的记者们;坐如钟,站如松,奋斗在前线的士兵们;还有爱赶时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戈林;充当希特勒传声筒,颠倒是非黑白的能手戈培尔;善于逢迎拍马,背地捣鬼的卡纳里斯;享有崇高威望的经济奇才沙赫特等等;总之,在作者铺展的这张历史长卷中,人物形形色色,事件纷繁复杂。所有的一切都会让读者为之动容,因为各个阶层都能在画卷中找到与之相对应的人物,由此产生一种共鸣。也许正因如此,本书被赋予了特殊的感染力与吸引力。 初读时,我的脑海中曾冒出这样的疑问:是什么力量促使一位法国历史学家兼作家花如此多的笔墨叙述希特勒时代的历史事件,描绘柏林人民的日常生活(我想有关希特勒的书籍应该为数不少)?他在揭示什么?又在警示什么呢?站在历史的角度,不难想像,1940~1941年是法国人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痛楚,当希特勒军队的铁蹄无情地踏上浪漫之都的土地时,法兰西的骄傲与尊严从此黯淡无光。尽管最后戴高乐将军率领自由抵抗力量收复失地,但耻辱却“不朽”又无情地留在了史册上。作者大胆地揭开这块伤疤,绝不是为了获取看到血淋淋伤口的快感,而是为了让我们在回顾历史,铭记历史的同时,珍视自由,珍视独立,珍视生命,珍视和平。如今,欧洲正处在一体化的改革浪潮中,面对这把双刃剑,各国将何去何从?如何在保持本国独立性的基础上,赶上一体化进程的步伐?古语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退。”我想作者撰写本书的初衷也在于此吧。 谈起翻译这部作品的经历,我想用“苦乐参半”四个字来形容。“苦” 之处是,书中出现大量德语的人名、地名及专有名词,甚至还有意大利语、俄语等;再者,由于涉及的是历史事件,译语、用词都要求精确到位,一丝马虎就有可能酿成大错,凭想像,靠音译是不负责任的,这着实为翻译增加了重重障碍和挑战。但由此我也深刻认识到,只埋头于一门语言而不旁顾左右具有很大局限性。翻译是一门海纳百川的艺术,天文、地理、文、史、哲,无一不涵盖在内。当然,译者也应随之而动,应在“通才”(拥有广博的学识)的基础上成为“专才”(翻译出优秀的作品)。如果一味地追求语言的优美而忽略学科、题材等其他因素,那么只能说是语言的奴隶而并非优秀的译者。此书是我踏上翻译征程时跨出的第一步,完成译稿,掩卷沉思时,激动兴奋之情油然而生。不久以前,看到优秀的译作,在钦佩之余总是跃跃欲试。正是这种想法为我提供了源源不竭的动力来克服各种困难,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我想这就是我的“乐”之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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